温云卿谨慎动了动,把相思胸前的伤口暴露来,悄悄敷了伤药上去,便想把她安设在床上,哪知相思双手竟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衿,他怕太用力扯到伤口,因而只得谨慎翼翼把相思的衣服勉强穿好,然后从床上扯过一条薄被将相思的身材严严实实包裹住。

此次温云卿全然绝望,他起家便要往外跑,去追那几个男人,就是这时,角落里传来极纤细的声音:“我在这。”

相思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闻到微微苦涩的药香,闷声道:“他们踹门的时候,我闻声了,怕得要死,好不轻易爬起来躲在床前面,他们就进屋了……”

他疾步进门,直奔床边而去。

“我少年时候,经常病得只能卧床静养,出不得门,亦见不得人,只能从父亲的描画中设想内里是甚么样的,他总提及你,总提及你,最后我仿佛真的熟谙你见过你普通。”

现下城里正乱着,整条街的铺子都关了,温云清走了好久,才总算在一个偏僻冷巷里找到一家极小的药铺,药铺的药材并不全,但总算买齐了大半,抓好药他便快速往回走。这条路现在显得长且远,又兼现在贰心中焦心,便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归去。

放下药碗,温云卿又折回床前,看着靠在床上的相思略有些迟疑,轻咳了一声,道:“你的伤口有些渗血,我给你换一下药。”

温云卿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眸中羞色尽数敛去,轻声问:“为甚么爷爷会跳井呢?”

哀叹一声后,相思认命地捧着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又就着温云卿的手漱了口。

相思面色有些不普通的绯红,温云卿伸手一探,只觉掌下滚烫,蓦地一惊,又拍了拍相思的脸:“醒一醒!”

年青的男人实在是宽裕极了,手指微僵,缓缓解开少女的衣带,本来就广大的薄衫从相思肩头悄悄滑落,暴露小巧纤细的双肩,温云卿移开目光,悄悄扒开了伤口处的布料,然后细心把药散均匀地撒在上面,这金刚散本是戚寒水非常自大的外伤灵药,撒在伤口上,立即便融入肌理,止住渗血的伤口。

夜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屋里,吹开了相思颊边的几缕头发,方才那一场变故中,她的发带也不知掉到了那里,此时和婉如瀑的头发铺散在背上,又兼面色惨白如雪,看起来竟像是一只魅,一只误入尘凡的魅。

天将亮之时,相思睡得安稳了很多,温云卿将她的头悄悄放在枕头上,然后去院中打水,石井很深,摇了半晌,才打上一桶水来,然后燃烧烧水,趁这个空档,温云卿检察了一下屋子里外,这本应也是个充足之家,柴米俱足,应当是听闻哀鸿进城后,举家逃出去了,以是这院子才空下来。

温云卿叹了口气,微微发红的耳朵流暴露他现在的宽裕,走到床前坐下:“我给你换药。”

“韶州府守备官兵不到一千,另有一半是浅显民兵,昨日城门动乱,倒有一半官兵逃命去了,但比来的洮关有五万驻兵,我几日前已让萧绥去送信,若顺利,大抵三五日救兵应能到韶州府。”温云卿扶着相思在床上躺好,探了探她的脉,脉象还是燥乱,便不再担搁,稍稍安抚她几句,便到院中去煎药,未几时端了药碗出去。

“沈继和坏……坏得冒黑水儿!”这句话里异化着很多愤恚之意。

她俄然嘟囔了一句,额头悄悄抵在温云卿的胸口上蹭了蹭,被当树蹭了的温云卿竟一动不敢动。

“厥后……戚叔叔回忍冬阁,也经常提起你,但他多数是骂你,但我看得出,他实在很喜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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