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取出绢帕来慢悠悠地擦拭动手指,“但是,我这车夫买来的时候还不到一两银子,因为他的错误要破钞一百两实在是划不来。”
……他这是在当代被“碰瓷”了?!
陆徵放下心来,看着那还在嚎叫的肥大男人,心中不由得好笑。
俄然马车猛地一震,陆徵没重视几乎滚下车去,一阵鼓噪以后就是车夫气愤的声音:“胡说!”
那男人一喜:“五……不,一百两吧!”
四周的声音为之一顿,很快又群情起来,看得出来比起先前看热烈的模样,倒是多了一份物伤其类的怜悯。
本来另有所思疑的大众也跟着被带跑了风向,可陆徵却发明这捕快底子不为所动,乃至手指一动,那刀出鞘半分,寒光一闪,本来还喧闹的大众顿时就鸦雀无声。
第二天上朝,永宁帝公然在朝会上说了这桩案子,要求要旬日以内破案。刑部尚书满脸苦色,却也不得不接了旨。陆彻有了父亲昨日流露的信息,倒是没有多么吃惊,这案子本就是他在卖力,便是没有天子的旨意,他也是必然要破结案的。
陆徵笑眯眯地抱动手臂:“看来伤得不重嘛,能跑能跳的。”
阿福站在马车,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又捧出一百两银子。四周顿时一片哗然,连躺在地上那男人的神采也变了变。
车夫在马车上只是挥了一下空鞭,见到那碰瓷的男人已经被捕快抓了起来,这才下了车,老诚恳实地站在陆徵身后。
“谁在肇事!”一个宏亮的声音从人群背面传来,围观大众分开了一条门路,一个捕快挎着刀走了出去。
“那你想如何办?”
“教唆之刑?”陆徵暴露一个兴味的笑容,“要如何判?”
车夫的话说完,大众里就传来一声喊声:“都是抵赖!人就倒在车前,不是你撞得还是谁!”
捕快点点头,指了指那车夫:“你就去四周找个大夫来看看他吧。”
对于陆家来讲,这一百两并不算甚么,连那车夫都放松了神采,只等着阿福拿了钱来消灾弭祸。
捕快已一脚踩在那男人背上:“说,这是如何回事?”
陆徵见那捕快不说话,便道:“官爷……”
“不知可否用金银抵刑?”
陆徵站在车辕上,心中有种奥妙的感受。
陆徵嘲笑一声:“那你想赔多少?”
陆徵靠着阿福稳住身材,翻开车帘,发明马车已经停下了,他只看到车夫微微颤抖的背影。
“啪!”
捕快却没有和他们普通激愤,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陆徵却不放过他,转了眼神过来道:“捕爷,这可违背刑律?”
车夫手足无措地看着陆徵,急得将近哭出来。他是陆家的家生子,可性子向来木讷,也没有甚么好差事,好不轻易因着慎重才被主母指给三少爷驾车,如果因为这事丢了差事,一家子今后要如何糊口。
“嗷!”
“十板子。”捕快一板一眼道。
眼看着那车夫已经爬上了马车,举起马鞭。
陆徵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车夫,这车夫性子诚恳木讷,可这一段话却说的非常有层次,既说清了究竟又没有流露半点他的身份,看来陆家这等朱门养出来的下人公然分歧。
那人听他说不贵时脸上顿时一喜,听到前面的时候却又变了。
东市整齐洁净,内里的铺子也大多是有背景的,西市则比较布衣,卖的东西也更加五花八门,陆徵翻开帘子,看得目不暇接。
“噤声!”
那捕快沉着脸看了两方,陆徵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担忧,那车夫固然木讷,却也挺直了胸背站在马车前。
“鄙人只是个小小捕快,当不得中间这般称呼。”那捕快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