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大眼贼是和他儿子一起就逮的。两小我的眼睛都是一大一小，可见是遗传下来的。审判的时候，他自报家门，就是说姓廖，家住开封。听戴鹤轩这么一提示，莫非说大眼贼就是阴阳眼的先人？事情有没有这么巧？
“只是叫你陪我去看看，别的也不消你做甚么。”说完我朝着那装着栀子、橡子和红茶包的塑料袋瞟了一眼，刘战役牙齿磨了磨，只得勉强承诺。
图书馆清了清嗓子，念叨：“余尝见有所谓徽宗《及春踏花图》绢本者，画势浮靡，笔力胆小，其赝毕显，而其上有双龙小印，颇得真味，殊不成解。今入宫得阅《石渠宝笈》，中有张择端《腐败上河图》，细审之，卷帙荡尽三成，徽宗签题及双龙印记皆不存。由是推之，张画必横遭剪裁，余者绞碎，漫衍诸画，《及春》不过其一耳。呜呼，如此佳构，惜无完体，以真羼假，不堪悲夫。然天子所藏，不敢妄言，姑录于此，俟先人证白。”
“废话，不是假货我还会拿去给樊波？”
我抓头发的行动突然愣住了。
“然后呢？”
我从电话亭出来，定神环顾四周，俄然涌起一个奇特的动机。此时已是早晨十点多钟，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只要一排排泛着白光的路灯耸峙大街两侧。我走到人行道上，迈开步子开端奔驰。开端只是慢跑，然后逐步加快，我的双脚有节拍地踏在路面，双拳紧握，瓜代摆动，像一只笨拙的鸽子在拍打翅膀。我沿着这一条宽广街道一起不断地跑下去，耳边有呼呼的风响。
“我不在北京，钱我让人给你送畴昔。”
汉显屏幕上分页显现：“刚获得动静，京港文明交换展览的日程肯定了，一个礼拜后。”
“你难堪的老掌柜就是他？”
“唉……”刘一鸣收回一声长长的感喟。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声问如何了。刘一鸣沉默半晌道：“方才获得的动静，克武心脏病突发，已经被送去了香港玛丽病院，现在还处于昏倒中。”
“夏圭是南宋四大师之一，他的真迹，现在能够卖上一个非常好的代价了。”以刘战役的目光，天然一下就看破樊波是求财不是求物，干脆略过这画的艺术代价，直接点出代价。
廖产业初把廖定葬在灵山脚下，遵循遗言并没有特地设墓，只是在紧邻法场的正东方起了一个低矮的小土包，连墓碑都没立。法场中间乃是大凶之地，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特地埋在这里。也幸亏如此，让廖定的宅兆躲过了这几十年来的各种折腾，一向幸存到了现在。
固然刘老爷子向我包管，故宫版是真本，但古玩鉴定这类事很难有百分之百的包管，万一他走眼了呢？万一故宫鉴定组从根子上就错了呢？万一百瑞莲俄然亮出一个无可回嘴的证据呢？百瑞莲辛苦筹划这么久，必定握有能证明故宫版是假货的锋利杀招，如果我们没有对抗的底牌，失利的风险极大。到时候沦亡的可不止是五脉，另有中国古玩市场的大好江山。
“你只还给我这一幅？”樊波显得很冲突。
到了清朝，戴熙先在别处看到《及春踏花图》，产生疑问，然后在宫中看到《腐败上河图》残本。他指出《及春踏花图》上的双龙印，本来属于《腐败上河图》。但慑于皇威，他不敢张扬，把这个发明写成《戴熙字帖》，和缺角大齐通宝一起收藏在铁匣内，不示于人，连他儿子戴以恒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