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情愿以全族性命为王爷作保!”世人的誓词反响在黑压压的空中。
旁人皆震,群情顿时澎湃。
世人晓得楚北捷正在沉思,不敢打搅,便都跪在地上不作声。
“楚雷在,大王。”侍卫长楚雷只道东林王要命令撤退,大声应道。
接过楚在然双手递上的大王玉玺和让位王令,楚北捷沉默很久,俄然昂首道:“王兄,我可否用这宝座向王兄换两样东西?”
殿中一时无声。那小寺人还跪在地上,一向打着颤抖,怯生生道:“大王,镇北王……还在殿外。”
月圆之夜,杀声满天。
“为了害我,她竟然不吝透露本身就是制毒药者。可见为了归乐,她是甚么都不顾了……”楚北捷缓缓转过身来,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既害得东林堕入内哄的伤害,更让东林和北漠成为死敌,好,好计。”他苦笑着点头半晌,垂垂收敛了笑意,神采一正,规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眼中神光炯炯,大声喝道,“众将听令!”
门内站着一人,一身铺满灰尘的盔甲,面庞俊朗,气度不凡,手按腰间宝剑,叹道:“王兄见了北捷,内心必然很难受吧。”恰是为东林王朝立下汗马功绩的镇北王。
东林王却问道:“城内百姓如何?”
王后凄然道:“他来了倒好,想是要亲手弑兄杀嫂。”
“王后去吧。”
“你们随我交战多年,大王如果思疑我,又怎会放过你们?入城,不过是死路一条。眼下两条都是死路,入城,我等受死是小事,但东林的兵力将会因为多量将领遭搏斗而元气大伤,导致东林不但有力拓展国土,乃至连自保的才气都不敷;如果不入城,大王就会认定我们要谋反。”
“叛军入城后,并不进入民宅,只是布告统统百姓留在家中,不得出户窥望。不趁机反叛的百姓,性命应当无忧。”
“神勇将军!”
“能移到哪儿去?”东林王苦笑道,“自授意丞相出城驱逐北捷,寡人已猜到会有现在。寡人过于信赖兄弟之情,兵权外放而导致本日,能怪得了谁?可叹我东林大乱期近,只盼……”话音未落,殿外喧闹声猛地增大,仿佛叛军已厮杀到面前。
东林王站在王宫高处,看沉沉暗夜中游龙似的火把从远及近,厮杀声已到耳边。
有赫赫之功,身为大王亲弟的镇北王彻夜尽起东林精锐,同室操戈。
“大王!”白发苍苍的右丞相楚在然蓦地高呼一声,扑到东林王脚下大哭道,“老臣当日苦劝大王莫对镇北王下那道严令,以免精锐尽叛,大王肉痛两位王子之死不听劝止,派桑谭出城颁令,现在公然招来我东林大祸。事到现在,老臣再进一言,若大王不纳,老臣当即一头撞死在大王脚下。”
东林王转头凝睇他,动唇,“你说。”
小寺人顿时肿了半边脸,口齿也聪明了一点,叩首道:“主子该死,主子该死。启禀大王,镇北王求见。”
“城破后,你领一万人马,卖力清算城内次序,派兵驻守在王族和大臣们的府邸外,严禁有人趁乱掠取财物。”
“谨遵王命。”楚在然提起笔,他为大王草拟王令数十年,经历丰富,浩繁文书都能一气呵成,待搁笔,一篇洋洋洒洒的让位王令已成,流下的几滴老泪,晕开了几点墨迹。
“就是事到现在,寡人才不胡涂了!”东林王沉声对王后喝了一句,低头看着脚下泪流满面的楚在然,叹道,“但国事已有变动,统统没法挽回。爱卿另有甚么谏言,固然说吧。”
“末将在!”
东林王长叹一声,“罢了,请他出去吧。王后及其别人都到殿后去,楚丞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