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愣住,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启禀公主,丞相大人求见。”
“相思之苦嘛。”
“回公主,叫芳酿。是用一种极可贵的花儿的花瓣制的,涂在脸上又细又匀,听厚城吏官说,擦了阿谁,能够让肌肤嫩得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呢。”
贵常青不言,用碗盖拨着茶水面,细看茶碗里圈圈波纹,让耀天公主谛视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多时,才双手将茶碗在桌上端方放了,语重心长道:“公主采取驸马之计,不吝派出雄师,冒险逼近东林边疆,是为了让楚北捷因为白娉婷而与东林王室分裂。”顿了顿,目视耀天公主。
云常。
耀天公主被他的热风吹得耳朵痒痒,心脏一阵乱跳,低声道:“驸马不累吗?明天深夜才回都城,本日又一早进宫,必定没有睡好。”
“丞相的意义……”
“真要开战?当初驸马要求构成云常北漠联军时,也曾说了,这只是逼敌屈就,制造无益于我云常的情势,点到即止,不必与敌方雄师正面抵触。”
“不要多礼了,丞相请坐。”
“请他出去。”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转头瞅着何侠,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又指责道,“都是驸马不好,害我的脸红成如许,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
叮咛够了,绿衣自去筹办一做事件。
如此萧洒的男人,一旦恶棍起来,只会让女人手足无措。
“我不饿,叫他们拿走。”
桌上,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大衣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尺寸大小分毫不差。
耀天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抿唇道:“驸马刚返来,我就迫不及待驾临驸马府,臣子晓得了会如何想,耀天是女子呢。看来……还是要早点帮驸马找两个貌美的贴身侍女才行。”滑头的眸子,瞥了何侠一眼。
绿衣从廊上赶过来,“奴婢在,公主有甚么叮咛?”
贵常青为相多年,看着耀天公主长大,如同父亲普通。耀天公主被他一笑,轻声嗔道:“丞相如何也来开耀天的打趣?”
“丞相大人。”
“我有何体例?”耀天公主蹙眉道,“方才议论东林方面的军事,驸马连白娉婷的名字都没提,可见他毫不筹算和楚北捷谈和。”
两人独处的屋内旖旎之气正浓,珠帘后俄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规矩地微一点头,两人错身而过。贵常青回身凝睇何侠充满自傲和蔼势的背影,沉默半晌,才转入阁房的珠帘后,向耀天公主问安。
何侠开朗大笑,“公主恕罪。分开云常多日,何侠时候思念公主,实在情难自禁。”抬高声音问,“公主今晚凤驾是否会到驸马府?东林雄师正在集结,本驸马过几日就要赶赴边疆对付楚北捷。这仗不知要打多久,也不知多久才会返来见公主。”
窗台上的花瓶里斜插着一枝新剪下的白梅,盛开的花朵旁,装点着几个绒绒的小花苞。
“公主不但有远虑,也要谨慎近忧啊。”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沉声道,“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臣传闻,驸马爷叮咛下去,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
对着镜,耐烦地翘起嘴角,换了几种笑容,都极都雅。耀天公主敛了笑,顺手将镜子覆在桌上,唤道:“绿衣!”
耀天公主仿佛又想起一事,问:“我上月生日时,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叫甚么?”
“公主不必担忧。东林比年交战,兵力已有耗损,我云常却恰好相反,养精蓄锐多时。”笃定地,何侠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