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然清俊的脸暴露苦笑,“能如何办?莫非用军中的科罚对于她吗?她这个模样,强灌饮食只能使环境更糟。”

即便面对百万雄师,楚北捷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态。楚淡然立即噤若寒蝉,那里还敢说甚么,只寂然应道:“是。”

楚淡然守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吃紧赶到楚北捷的卧房。楚北捷身边亲随却道:“王爷天未亮就练剑去了。”

红蔷请了楚淡然到屋外角落,低声道:“这可如何办?已经两日了,再如许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楚将军就不能想想体例吗?”

醉菊摆开饭菜,走到榻边,谨慎地坐了下来,“奴婢醉菊,受王爷叮咛,特来服侍白女人。”

楚淡然站在一旁,看着红蔷用几近哭出来的声音要求,“好女人,你别难堪奴婢了,王爷已经活力了。”

“老天爷啊,我如何能不急?”被娉婷柔声一劝,红蔷的眼泪反而簌簌掉下来,抹着脸说道,“王爷说,女人要有个是非,他就用军法治奴婢。王爷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想到楚北捷发怒时的森冷目光,她打了个寒噤。

娉婷目光始终温和,清澈如露水,瞅了醉菊好久,俄然开口问:“你闻到雪的芳香吗?”多日没有进食,娉婷的嗓子略微沙哑,却别有一种扣民气弦的魅力。

楚淡然一夜未曾睡好,楚北捷临去前通俗的一眼让他整晚神经紧绷,不敢有涓滴怠慢地看顾着屋内的娉婷。

红蔷仍不罢休,求道:“女人,你的心肠最好了,女人,你就不顾奴婢的死活吗?”

“嘘。”醉菊摆手要楚淡然噤声,到了屋前,探首向门内悄悄一望,回过甚来,两道秀眉已微微蹙起。

“就是她?”

不但饭食,就连茶水都是热腾腾送进房间,又纹丝未动端了出来。

环境还在恶化。

罗尚双臂几近全麻,钝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楚北捷脸无神采,吐出四个字,“不敷勤奋。”左脚无声无息伸出,就势在罗尚腰间一挑,又将他踢得滚出场外。

“这食盒,交给我吧。”两人身后俄然冒出一张陌生的脸。

楚北捷一掌击在木桌上,霍然回身,冷冷道:“戋戋一个女子,你竟然看不住吗,要一大早过来禀报?下去,本王不想再闻声这个名字。”

楚淡然昂首一看,一张久未瞥见的面孔跳入视线,讶道:“醉菊?你如何来了?这么大的雪,霍神医竟肯让你冒风雪而来?”

醉菊掀了帘子,站在门前,先不挪动脚步,只悄悄打量仍在榻上看书的娉婷。好一会儿,才提步走到桌前,翻开食盒,将内里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一碟一碟取出来。

两荤两素,一碗云耳鸡丝汤,一碗熬了多时的白粥,外加四样归乐小菜。数样东西摆在一起,红的红,绿的绿,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

楚淡然隐身在门后,他耳力过人,将醉菊的低语听进了七八成,心中顿呼短长。

娉婷的目光,终究从书卷上移开,轻柔向醉菊扫来。

“做好了,哎哟哟,为了这几碟小东西,闹得全部厨房天翻地覆。在这类处所一时半刻要把归乐的小菜筹办出来,那轻易吗?”大娘探头看了看屋子那边,悄声问,“内里现在如何了?”

楚淡然领着路向娉婷的西厢快步走去,边低声道:“已经两日不进饭食,连水也不肯沾,原本身材就弱,夜间久咳不止……”

“你的死活在王爷手上。”娉婷淡淡开口,“我的死活,也在王爷手上。别求我了,去求王爷吧。”翻身对着墙,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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