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氛围令民气头收缩。
持续两问,都令楚淡然僵在当场,答不出一字。
自问心肠刚硬的东林王突然打仗到他的眸光,也忍不住顿了顿,将目光移向别处。
“让他去吧。”东林王收回眺望的目光,神采已规复如常,安闲境地下台阶,温言道,“不经历切肤的痛苦,又怎能成为东林将来的大王?”
娉婷!诱他返来,竟只为了娉婷!
东林都城。
醉菊轻声道:“初四。”
淡泊的神采显出对身边的威胁毫不在乎,仿佛只要他一剑在手,就算四周有千万王宫侍卫,都休想阻他一步。
不是王后暗中行动?
一干侍卫挺枪在楚北捷身边虚围一圈,见他独自走出中庭,如同天神下凡,不怒自威,都呆了一呆,不知拦好还是不拦好。楚北捷剑尖朝下,仰首阔步,浑不将锋利的枪头看在眼里,挺胸迈步,仿佛那枪就算真的刺透他的胸膛,他也不会愣住脚步。
不过半晌,楚北捷脸上闪过定夺之色,握紧手中宝剑,回身便走。
他的声音很轻,但已模糊透出颤抖。剑柄若不是精钢所铸,也早就被他生生捏碎。
东林王眺望渐亮的天,王者的黑眸深处埋没着一丝忧愁和感喟。
中庭处血迹斑斑,手脚受伤的侍卫东倒西歪,但大家咬牙,不肯收回一声嗟叹。
娉婷低头,谛视怀中的神威宝剑。楚北捷留下的体温,仿佛还残留在上面。
“因为你是寡人的亲弟弟,是东林的镇北王。”东林王腔调陡升,威势凛然,沉声道,“寡人恐怕不会再有儿子,这江山今后就是你的,这成千上万的百姓百姓,边疆上对你翘首以盼的将士,另有这些年青的侍卫们,都是你的!”
楚北捷千防万防,防内奸,防王嫂,却从未防过本身的亲哥哥,堂堂一国君主,赫赫东林大王。
醉菊已经屏住了呼吸。
骨肉连心。本应当最体味他的大哥,本应当最明白这女子于他而言是多么贵重的大哥,却……
东林王的眉心紧皱,见了初生的女儿,强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未及消逝,一阵兵刃交击声传了出去。
楚北捷看向东林王,眼中除了深深的不敢置信和绝望,还藏着一点点闪动的但愿。
楚北捷眼角余光瞥到王后低垂的脸庞一丝微不成察的异动,心中不祥之感陡生,身躯蓦地剧震,“是为了娉婷?”
王背面上凤饰蓦地微晃,颤声道:“大王!”
最后一滴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滑落,楚北捷回过甚来,对上亲大哥沉得像深山云雾一样的眼眸,淡淡问:“为何如此?”
莫非他被留在王宫的时候,远方已遭变故?
发觉王兄回避的目光,楚北捷僵住了。
尚未受伤的侍卫们紧紧握着长枪,密密围成一圈,却未有人敢再向前应战。
连声惨叫连带侧重物坠地的声音传入殿中,吓得方才还在熟睡中的小公主哇哇大哭起来。
在他脚下,浑身鲜血地蒲伏着却硬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恰是刚才被派去禁止楚北捷的侍卫总管董正。
楚淡然蓦地剧震,神采一片煞白。
“龙虎虎帐,不是已被王令调遣去他处,就是已经改换了大将。纵使派人搏命求援,也无济于事。”娉婷淡淡下了判定,看向窗外,俄然问道,“明天是初几?”
东林王携了王后,亲身跨入丽妃的宫殿,柔声安抚了神采如白纸般的丽妃。宫女们将沐浴洁净的小公主用白布包裹好,抱上来让大王和王后瞧。
“长得像大王呢。”王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