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甚么时候？月过了中天没有？已经初六了吗？”
她徒弟霍雨楠本就出身贵族，穿越于东林上层阶层，对于这些，更是看得透辟明白。
娉婷沉默着，半天赋回道：“我好累。”
红蔷将热饭热菜端过来。
娉婷侧身让过醉菊的双手，还是摇了点头，冷静端着坛子走下门路，走到昨日红蔷扫净雪的角落。过了一夜，那边又多了一层薄霜。
用热水洗漱过后，醉菊过来为她梳头，将柔嫩的青丝握在手中，用心绾了个端庄的牡丹髻，见铜镜反射出的脸不喜不忧，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出她内心在想甚么。
她烤的是鸭腿，肉厚，很不易熟，只本事烦地耗着，目光落到娉婷身上，又叮咛道：“这火红得晃眼，吃烤食会上火的，对身材不好。”
各色齐备，三人围着火堆坐下，齐齐享用这夏季的烧烤。
红蔷连连点头，“镇北王府还用得着买人？吃喝不愁，少挨打，主子又是我们王爷，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出去。若跟着我爹，打到东西的时候吃个半饱，打不到东西就饿上一顿，过得更苦。我算命好，总算挤了出去，还能不时有点东西央人带出去给我爹。”
四国纷争越演越烈，前几年是东林雄师侵犯归乐、北漠，现在轮到云常北漠联军侵犯东林。
红蔷吐吐舌头，进了侧屋。
夜里她还是睡在娉婷屋内的另一张小床上。
红蔷问：“坛子拿出来吗？”
娉婷鼓掌道：“好红蔷，想得殷勤，若我是将军，如何也封你一个后勤将官。”她坐在石凳上，肩上已经多了一件厚披肩，是醉菊恐怕她着凉，趁红蔷去厨房的时候回屋里取出来的。
娉婷手中的鱼正巧熟了，她心机精密，虽是第一次亲手做这个，却烤得金黄酥香，恰到好处，听了醉菊的话，将鱼从细铁丝上谨慎取下来，放在碟子里，递了过来，“既然如许，我可不吃了，就烤给你们吃吧。”
红蔷见娉婷笑意盈盈，不由也将心胸放开了点，笑道：“还不但这些。大娘们说，烤肉可不能用手拿着烤，要有东西串着，我就又取了几支细铁条过来。”一边低头掏，公然从篮子最上面取出几条细铁条，洗得干清干净，一端还缠了纱布。
红蔷虽为内里的围兵心惊胆战，但也明白苦中作乐的事理，应道：“我去拿吧。”
娉婷出了一身汗，精力仿佛好了很多，轻柔地望着火光，又忽道：“反正已经生了火，可不要干站着。问厨房要一些肉和盐来，我们烤肉吃吧。”
醉菊从屋外走出去，“醒了？”
做好这件过后，娉婷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开端来，对站在中间的醉菊嫣然一笑，“只差在上面烧火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