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从剑上滴滴下来。

手中的剑热得烫手。心,比剑更烫。

那里另有昔日的敬安王府?

刀剑的寒光簌簌而落,杀声此起彼伏。

不动声色地,将剑从鞘间抽出。热切的巴望在眸中狠恶腾跃。

那敌将却半晌没有作声,思考了一会儿,决然咬牙,拱手道:“小将折损兵力,又不能完成任务,纵使有命返国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不如和镇北王做个买卖,我愿将所知通盘奉上,只望镇北王能够放过我那些尚存一息的部下。”

惨叫声,在楚北捷四周接连不竭。血如梅红点点,被乱马踩踏成壮烈的画。

“少爷!”冬灼的喊声让何侠蓦地警悟。他从步队最火线飞骑返来,在何侠面前勒马,“少爷,前面有人拦路,说要见少爷一面。”

天下最笨拙最不知珍惜的楚北捷,为你而来。

她终究晓得,本来至心并没有设想中那般首要。

求你回眸,只需一瞬。

“东林镇北王?”敌将更是惊奇,惊呼道,“竟是镇北王?”满脸大惑不解。

何侠沉默地盯着他,不问是何动静,反而沉下脸,哼了一声,冷冷地问:“你安知本驸马会路过此地?”

楚北捷蓦地屏息。

“驾!”楚北捷仍在顶风奔驰。

“你要见我?”何侠居高临下,打量这个高大的男人。

除了云常,又有那边可去?

何侠身边的侍卫,已经举起寒光森森的刀。

楚北捷一手攥紧缰绳,凝睇横断山脉熟谙的起伏。

“说清楚!”

楚北捷已知估错敌踪,心如乱麻,面上却更加沉着,冷然道:“你说。”

“你是何侠贴身侍女,莫非不晓得你家少爷是当世名将?甚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交、断私心。”

担忧和悲忿积满胸膛,他巴望挥动着剑,感受敌首坠落时溅起的热度,他要踩踏仇敌的骸骨,然后跪下,对娉婷的纤影诚恳忏悔,再嗅她裙边香味。

她不觉疼,也不想哭。

“冲杀下去,留个有军阶的活口,拷问大队去处。”

纯白垂帘,精琢窗沿,好一个新奇的囚笼。

当两方比武,三千七百骑吼怒着从东向西扫荡敌阵,当楚北捷的战马刺穿仇敌的阵形,战役已告结束。

既是名将,就要无怨无悔。

这人间最纯最真的情爱,并非无坚不摧,它敌不过名利权势,敌不过世事无常,敌不过手足情深,敌不过一个虚妄的罪。

将不惧死,兵不畏伤,气势如虹。

这不是战役,这是搏斗。敌军不及一千,大多已伏尸当场。

她在,昔日便在。她在,那曾经笑傲四国、光亮磊落、一身正气的何侠,便真的曾经存在。

何侠,另有白娉婷,都回不去了。

娉婷转头,看向何侠,“这是我的侍女。”

楚北捷背影如山,缓缓举剑,仿佛要刺穿天高处无尽的乌黑,稳稳地,吐出一个沙哑的字,“杀!”

比寒光更冷的,是眸底的光。楚北捷一马抢先,手中剑饮尽敌血。胯下骏马嘶叫狂闯,不顾身后兵将是否紧随。

马车已等在面前。

不一会儿,双手被缚的男人被推到何侠马前。

挟怒而来的三千七百骑,直袭林中埋伏着的仇敌。

千军万马,冲下山坡,踏碎安好的拂晓。

醉菊不知从那边冲出来,袖上殷红一片,指尖滴着血,扑到娉婷脚下,“女人,女人!让我一起照顾女人吧!”

萧萧北风,苦楚月色,穿心过,环骨绕。何侠转头看一眼前面车轮飞转的马车。

何侠看向蒲伏在地的醉菊,柔声道:“上车吧。”

“啊!”

娉婷,你就在这重重山峦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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