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剑奇谭2：永夜初晗（壹） > 第15章 翔空・江陵(2)
乐无异看得出神，只觉居高临下，江山大地无不奇异，长风浩然吹来，少年衣袂飘举，全部儿也似化身飞鸟，在六合之间肆意遨游。
顿了顿，他续道：“孩儿已经决定，必然找到谢衣爷爷，学成偃术！嗯，孩儿现在过得很好，吃在饭店，住在堆栈，不比咱家差，吃得饱，睡得暖――阿嚏！”
“啊？”乐无异张口结舌。
这时天气已黑，四下茫茫群山，有如无数野兽逡伏。
那咒语绵密悠长，闻之安宁，鲲鹏挣扎之势略小。闻人羽知它剧痛，心中亦有怜悯，一面瞑目收慑心神，一面取出一块巾子垫在掌心，将双手谨慎按在羽翼之上，悄悄摩挲，聊为安抚。
“啊？”乐无异呆住了，“你、你、你要找谢衣？”
乐无异道：“闻人羽女人，我要去江陵。不知你……”
环顾四周山影，但觉层峦叠嶂、岔路无穷，一想到要从中找出谢衣，乐无异便觉脑门模糊作痛：“这么多路，走哪一条才好？”
咒文不歇，包含奇力，闻人羽面前垂垂化出如梦幻景：
“当然有。”乐无异说道，“偃甲最难的是造人。”
乐无异心觉迷惑，但存亡之伴不成多得，且闻人羽举止风雅、气格自高，当可托任，便学她方才模样，也沉寂地点了点头。
一段奇特咒文从他口中传出。
六岁时，随师父程廷钧习武、打坐、站桩，中间的师兄师姐含笑看着她，为她倒茶擦汗。年幼的师兄秦炀，在旁手持长枪，一板一眼演示招式……谷中平辈的父母多是天罡，只她无父无母，由师父养大。她尚年幼，不知悲伤。偶尔出谷，惊觉街上孩童亦皆有父母，独她没有，便大哭大闹，非要认师父为父、大师兄为母……
乐无异有些懊丧：“我比你小一天。”
“你跟谁说话？”闻人羽拾柴返来，不堪诧异，“这鸟儿打哪儿来的？真都雅。”
营地毗邻泉水，一眼清泉破壁而出，滚瓜溅银，清冷透心。两人舌干肚饿，靠近泉水饱饮一顿。
乐无异从未想过，本身会如此分开长安，只觉仍身在梦中。而梦中之梦便是，他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谢衣爷爷。
辟尘嘻嘻娇笑：“乐小公子好成心机。莫要担忧，我们另有香囊、腰包、捶背仪、美人扇……”
却在这时，一阵咒语传来，几人都是一震，听了半晌，辟尘与石百子透露忧色。
只是，路途难行，望山跑死马，常常两人觉得到了绝顶，却还只是开端。当天夜里，两人在近溪处找到一个早已无人的破庙，姑息着睡了一宿。第二日起来，都精力不减，持续向前，仍无踪迹，不但不见谢衣，就连行人也没见着一个。幸亏闻人羽辨识方位，不虞迷路，这般又寻觅几日，不觉已到夜间，便要寻觅宿头。
这借道者固然冷酷，却出言必中肯綮，见地反应亦为不俗，闻人羽已对他有所信赖，忙道：“该如何做？”
闻人羽抱着长枪，气定神闲。
他从囊袋里取出一只偃甲鸟儿，对鸟儿说道：“爹娘放心，阿谁……孩儿实在不想入宫伴读，不想读书习武，不想做大将军，孩儿一心想做的，就是谢衣爷爷那样的大偃师。此次离家出走，孩儿也感觉非常抱愧……”
那冰雪幻景缥缥缈缈，从她面前散去，闻人羽展开双眼，小声吟唱起幼年时师父教给她的西域歌谣。
乐无异已然怔怔呆住，束手无策。如果偃甲，不管如何，他愿为救这一船人舍命一搏，可恰好那是生灵。偃术再多高超，也不成能疗伤治病、挽救生命。
亘古森寒，却又庄严洁白，不染纤尘。
飞船越飞越高，船上之人垂垂脸孔恍惚，形体藐小有如飞鸟，偌大飞船化为星火一点，飘飘摇摇，融入茫茫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