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剑奇谭2：永夜初晗（壹） > 第3章 序章・惊变
砰，巨响如雷，光柱冲天，流月古城亮如白天，迸发的光芒掩去漫天流霞。矩木神树亦仿佛为之摆荡，动员整座流月城收回巨兽般的轻颤。
一抹余晖透过巨树层层枝叶，流转在东南角左边一名年青祭司身上。年青祭司样貌漂亮、温润秀雅，却有一双烟灰色眼瞳。现在他眼睑低垂，不萦于物，面具随便握在手里，其上的纹饰与别人的分歧，不是咒文、花草、瑞兽，鲜明是一双眼睛。
“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未行不义之举，却遭诸神弃置，受困北疆瘠薄之地，更饱受疾患折磨。”沈夜的声音刻毒、安静，不容置疑，“今蒙外界使者来临，诚为流月城之大幸。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将与使者勠力合作，率诸城民破困而出，迁往下界繁衍生息。此事关乎我烈山部存续大计，不容差失。”
风吹叶疏，入耳苦楚，天空暴露，仿佛血池。
破军以余光缓慢一瞥，眼中厉色乍现，双手合拢，十指缓慢结印，灵力喷薄而出，化为一口庞大光刃。唰，光刃一抡，斩向法阵关键。
神木前，一座祭坛巍然耸峙，门路蜿蜒直上。一砖一石遍历千年风霜，青灰蒙蒙，早已脱去最后的蜡白光彩。
他的舍命相护，毕竟不抵赤霄策划已久的尽力一击。
法阵中的沈夜不动，身影与身形却闪现游离之态，渐遭咒法剥蚀吞噬。
高台上，早已有十数人，摆布两列分立，均着富丽祭司服饰，大多顺从仪制，以假面掩蔽脸孔——固然如此，因咒法感化，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假面，冷静谛视沈夜——眼神各有分歧。
北疆天宇，流月城。
长风过耳，不经意间，破军手势微微一顿，手中面具反射流光一线，正入沈夜视线。
“胜利了！”赤霄喜出望外，望向破军，大笑，“破军啊破军，大家都道你得沈夜真传，不想竟如此不堪一击！”
恰是破军祭司。
赤霄抬手施咒，五指收拢，光墙聚合，一面光盾平空呈现。
赤霄倒下，双眼圆睁，他的躯体已从内融作空壳，神态却还没消逝，暗淡瞳子映照出沈夜的影子——大祭司死而复活，傲然矗立，法袍随风骚转，仿佛涓滴未损——绝望和惊骇覆盖赤霄，他徒劳地挣扎，但是有力禁止生命的流逝。
赤霄疾冲之势撞上光墙，收回轰然巨响。顷刻间，碎玉之声裂空而至，万千幽蓝飞箭平空闪现，暴雨般向赤色法阵倾泻，法阵光芒为之一暗。光墙消逝，现出墙先人形，只见一人旋身翻转、后退，踞伏在地，目光清定，望向火线。
破军如若未闻，轻抚右胸，身材微微颤抖，望向被困于法阵的沈夜，神采凄然。
破军眼中迸出欣喜，随后那欣喜便暗淡下去，掩入低垂的视线背后。唯有夕阳如缕，流转缠绕。破军起家，退后一步，冷静站立在黑暗中。
声音远远送出，激起阵阵反响，四周却一片沉寂，世人或许仍沉浸于方才的异变，无从应对。
右边列首，天机祭司赤霄谨慎地窥视沈夜，目光闪动不定。
破军身侧女子，度量箜篌，身形曼妙，脸孔深藏，谛视着沈夜的一举一动，她是廉贞祭司华月。
城体分为数区，凭借于枝干之上，叠栉错落、法度森严，远了望去，好像一座浮空堡垒。
沈夜垂下视线，看一眼赤霄尸身，眼中无一丝情感。
“……然，天机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凌镜、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鼠目寸光、图谋不轨，已被本座正法。从本日起，废此三人席次，灭其三族，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
恰在此时，匹练似的光滑从天而降，有若高墙，堪堪挡在沈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