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转头问吴公公:“此次去江南的,除了以骁,另有哪个?”
作为大总管,吴公公最是晓得,皇上这些日子表情阴多过晴,时有暴风,偶尔暴雪,不太好服侍。
月朔,皇上去给霍太妃拜年,在常宁宫又见着四公子了。
皇上:“……”
求皇上给老臣做主!”
霍以骁在御书房里都敢顶撞,目中无人、没法无天,这不希奇。
不过也不必然,皇上能够压根不记得顺平伯叫甚么名字。
老臣、老臣是真的没有体例了啊!
“霍怀定的侄儿,”顺平伯道,“老臣不知他名字。”
霍以骁还真不是专门胡说八道气他的,而是真的为了温宴和季家孙子起抵触了。
再胡言乱语,等下就要直呼其名了。
此人如何就转不过弯来呢?
顺平伯一愣,他不晓得皇上如何晓得的,但还是从速点了头:“是,是温家那小丫头。”
皇上面露不测,耐着心机问:“霍怀定他如何了?”
他都已经这么提示了,几次打断顺平伯开口,皇上都没有说甚么,不就是皇上压根不想听,让他来做这事儿的意义吗?
是以,这几天工夫,御书房里的世人也都谨慎翼翼。
皇上点头,摊开折子重新看。
皇上决定给顺平伯一个机遇,他伸手按了按耳朵,道:“季卿,你刚才说甚么?朕没有听清楚。”
没闻声皇上刚才都从“伯爷”改叫“季卿”了吗?
顺平伯放下茶盏,深吸了一口气:“老臣要告的就是那霍怀定。”
就是那甚么争风妒忌、仗着工夫好就欺负人、跑别人家里去耀武扬威,这段子如何这么眼熟啊,前两年把他气得头晕目炫的话本里,好似也就是这类情节了吧?
行啊,所谓的“看上个女人”就是这么看上的。
看不下去,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不过啊,都城贩子年味重,您既然来了,这几天无妨也四周逛逛看看。
并且,霍怀定听闻他进宫,也会做一番筹办,先来皇上跟前倒置吵嘴,那就不妙了。
吴公公脸上堆着笑,做最后一次提示。
吴公公揣摩着皇上的心机,接了折子,问道:“伯爷说的霍家小子是……”
要不是临安府的官员看不畴昔,周旋着定了个秋后问斩,留给老臣进京告状的机遇,霍怀定得判个斩立决。
霍家小子、霍家小子的,比四公子、四公子的还刺目!
哪怕是朝堂上的愣头青,到现在都反应过来了。
担忧顺平伯还拎不清,吴公公干脆又补了一句:“要想明白了再说。”
顺平伯咬了咬牙,他明天如果退了,等下回再递牌子,恐怕就不会被召见了。
他抬眼敏捷看了眼皇上。
如果这再没有结果,他也没辙了。
究其启事,就是那天叫四公子给气的。
人家是长年在御书房走动的,又有个太妃姑母,而顺平伯本身,除了名号还好听,一张老脸在皇上跟前混得还不如一张生脸。
皇上皱着眉头,问:“肯定不是儿子?”
他应当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位了。
印象里,前两年霍太妃大寿,进京道贺的还是顺平伯的儿子小伯爷。
罢了,人老了,总有胡涂的时候。
这位伯爷,下回告御状的时候,能先弄明白告的是谁吗?
偏顺平伯,必然得对峙着“来都来了”,一遍又一遍要提。
真是出息!
皇上本来还听得无精打采,但顺平伯说的内容太让他目瞪口呆了。
但这并不影响皇上活力。
霍怀定不但不制止,他手持尚方剑来老臣家中,逼老臣交出孙儿。
吴公公忙道:“小的感觉,四公子不至于……霍大人也不会让四公子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