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着了?”温宴问。
温宴会心:“你看小爷我像是能两小我打一艘船的吗?不会惹费事的,你尽管跟上。”
这渡口离顺平伯府也不远。
声音一出,不止是岁娘,黄嬷嬷都愣了愣。
岁娘嬉笑着答了几句,转头一看,温宴抱着黑猫,凑在猫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说话。
船夫憨憨笑了笑,他的船小,不算稳妥,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阶,直接从水边往船上跳,这要没点儿本领,怕是已经晃到水里去了,可下盘稳不表示无能架,前头那船大,上头人很多,按说,只要没有发昏是不至于冲上去找打的。
黄嬷嬷心知肚明,但只要不闹过了,她并不禁止,是温宴和公主在娘娘跟前最好的障眼法。
岁娘跟着温宴,也练就了翻墙的本领。
温宴固然不认得曲家兄弟,对季究也就只知宿世的那些荒唐事,但那些纨绔后辈左不过这些爱好,季究更是此中佼佼,她来渡口转转,十之八九能有收成。
温宴等了会儿,在渡口发明了季究一行人。
这猫一身黑,照岁娘的说法,就是一堆黑炭,可到底还得高雅些,便改了个字。
远远的,能闻声丝竹歌声。
温宴没有焦急解释,进里间换了装束。
夜幕来临,温宴带着岁娘站在府墙下。
岁娘道:“爷,主子来提吧。”
“别急,”温宴表示船家解缆,不远不近跟在那船背面,与岁娘道,“戏台才搭好,你只等着看吧。”
岁娘答道:“可好骗了,主子让他看了看耳洞,他就信了,乐颠颠地把主子都甩了,上了我们安排好的船。爷,我们把季究骗上那船是要做甚么?总不能是光耍他一回,让他跑个空吧?还是要拿耗子吓他?”
岸边船多,垂垂驶得远了,四周的船也就少了。
岁娘不信,凑过来要逗它。
两人一番行动,再落地时,已经到了府外。
这么一想,船夫点头,划桨跟上。
都是为了一口饭,哪怕闻声甚么,也都拿“依依呀呀”敷衍,断不会透露,坏了自家口碑,绝了生存。
又到夜幕时,温宴换上男装,翻墙出府。
如此显眼,季究虽和数年后的模样另有些差别,温宴还是把人认出来了。
岁娘眼睛眨了又眨,等黄嬷嬷抱着衣裳返来,她都没有想明白,如何这个当口上要去游湖了。
湖上讨糊口的,甚么人都有,客人们为了便利、放心,悠长下来,也就冒出了很多哑巴来行船。
就那么两个字,不再是平常轻和委宛的调子,而是带了些沙哑,像极了这个年龄开端变声的少年。
岁娘迷惑不已:“女人这是……”
“您与黑檀儿说甚么?”岁娘问道,“它能听得懂?”
“还与它置气?”温宴冲着岁娘直笑,“我也该歇了,明儿早晨再叫你看一出好戏。”
她得把事情办好了,不能白花了银子。
那厢船只往湖中去,这厢,温宴带着岁娘跳上了划子。
定安侯府虽是最后一代了,但起势早,在临安城占了个好地段,离西子湖并不远。
“女人……”岁娘咋舌。
岁娘下认识地点头。
岁娘望着墙头,道:“女人、不是,爷,您要翻出去?”
岁娘心疼万分,她们现在可不余裕,女人这是下血本了!
西子湖从不缺热烈,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
没看出来,那黑檀儿真是只成了精的,不止听懂了,还真抓来了。
邻近月半,眼下各处掌灯,湖上泛着花船,不管是观景吃酒、还是寻花问柳,岸边渡口使向湖中的舟船一艘接一艘地解缆。
温宴坐在船头,看着季究等人坐着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