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甫感喟一声:“内人怯懦、见地短,乱了阵脚,我说过她了,大人莫怪。”
曹氏道:“孩子们都睡了,珉哥儿哭得短长,这会儿累了也没声了,老爷明儿寻宴姐儿吧。”
里头,刘嬷嬷俄然唤道:“老夫人醒了。”
黑檀儿跑到一株银杏树下,行动矫捷得爬了上去。
温宴仰着头看,很快,猫儿返来了,嘴里多了一块青色布料。
温子甫到母亲床前问候,获得的还是如此反应,他只能跟李知府摇了点头。
温子甫把话都堵死了。
李知府拉着温子甫出去说话了。
治伤的大师又来看了一回,说老夫人大略是受了刺激,人醒了,神智还未清,甚么时候完整好,就说不准了。
黑檀儿把东西扔下,喵了声。
桂老夫人一瞬不瞬看着温宴,然后嘴角开了,哈得笑了声。
温宴伸手在老夫人的面前晃了晃:“祖母,您听得见吗?”
老夫人和安氏还是未醒。
温宴闪进了里头。
天涯吐了鱼肚白,一声低低的猫叫顺风而来,温宴循声,就见黑檀儿在檐上摇了摇尾巴,回身一跃,落到背面去了。
“是我胡涂,我真被吓着了,”曹氏也不与温子甫解释那么多,当即认错,又道,“宴姐儿与我阐发,老夫人运气不该如此之差,出门就赶上歹人。
这布料,还是直接给霍大人过目吧。
就算黑檀儿不会说话,没法作证,但起码他们现在能肯定,真的是有歹人存在,而不是婆媳相残。
温宴摸了摸它的脖子。
大师们慈悲为怀,与我们更无冤无仇,寺里出了状况,对香火、对名声都不好。
温宴拧眉,又唤了两声,桂老夫人“啊啊”地应,接着又笑。
“你该早些拿给我。”温宴低声道。
外头也拦不了太久,等李知府和温子甫闻讯过来,曹氏也只能让路。
“大半夜的,原不该这么焦急,”李知府搓动手,道,“但衙门比来状况,老弟你是晓得的,御史随时会到,没有一天能担搁。
桂老夫人躺着,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赤色,精力委靡。
他在李知府部下多年,岂会不晓得这位话里有话。
此事与李知府、官员争位有没有干系,温宴还是拿不住,但对方既然想要个大舞台,她就给他搭起来。
当然,如果老夫人和安氏能及时复苏过来,这事儿就清楚多了。
他只能讪讪摆了摆手:“办闲事、办闲事!”
曹氏怕夜里生枝节,干脆带了几个细弱婆子一块歇在桂老夫人那一间。
李知府那里能怪?
之前弟妹说甚么都不让我们入配房查验,既然你赶到了,不如我们连夜办了,天亮了就好回城。”
曹氏正复述颠末,与温子甫商讨以后,她的说辞比先前丰富,给了很多“能给”的细节。
爪子一动不动。
温子甫恼了:“案子不是这么断的!临安城这么多熟悉的人家,你们尽管去问,我母亲是那样的人?我弟妹是那样的人?”
温宴跟了上去。
他再一次肯定了桂老夫人的状况,又问了安氏伤情,从配房退出来,赶上了李知府。
而安氏,还是昏倒着。
统统都是为了临安府能顺利从巡按手里过关。
“两位大人,之前为了救人,配房有很多人出入,现在很难判定事发时里头另有没有别人。”
温子甫这下是真的气笑了。
温宴道:“回府给你两条鱼。”
李知府按住了仵作:“话不是这么说的。巡按随时会到,我们临安府同知家里出个婆媳相残的案子,温大人不利,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查查,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