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娘见温宴有些怠倦,问了她以后,把府里来探的姐妹都劝归去了,让温宴好好睡了一觉。
温慧起家,还未及开口,外头通禀的婆子出去了。
曹氏坐在桂老夫人的动手,身边还坐着两个,是她的嫡女温慧与庶女温婧。
话音一落,别说桂老夫人和曹氏惊奇,连置身事外的安氏都迷惑着看了婆子一眼。
特别是小半个月前,桂老夫人在伯夫人那儿可没有讨到甚么好。
两位配角儿你来我往、感情饱满,连带着她这个副角儿都不得不打起精力来对付。
见温婧不睬,温慧悄悄骂她“怯懦鬼”,又转头冲曹氏打眼神官司。
婆子道:“顺平伯府的小伯爷夫人来了。”
她喜好的那些摆件、玩意儿,跟着都城院子的抄没,一样都没有剩下。
奇怪了。
温宴软声道:“想家想的。”
上辈子分地卖府,这西北角几个院子并半侧花圃,被划作一块卖了,重做休整,自不是当今模样。
宿世此时,她的确对都城存了心结,那是她的悲伤地,别说是想归去了,她连京中、宫中的糊口都很少提及。
看来,她得重新体味温宴了。
用老夫人的话说,丫环婆子们的技术、情意,没有一丁点能比得了小儿媳妇。
岁娘眨了眨眼睛。
曹氏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安氏,心说还是弟妹的活儿好,手上捶捶打打出些力量,但费心。
老夫人再不喜好温宴,也不会劈面说出“老婆子可没叫你返来”、“老婆子半点儿不想你”之类的话来。
温宴弯了弯眼睛:“这话你且存着,今后与公主去说,让这两只猫儿比比看是谁的爪子更短长些。”
若不是温宴谢毫不了霍太妃派来的人,她能够会在庄子上再糊口很多年。
桂老夫人让她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昨夜里歇得还好吗?”
只在离京时,公主悄悄送了她一些便利照顾的金饰、佩玉,作个顾虑。
或许温宴的脾气就是如此,只是之前没有把娇气透暴露来罢了。
当然,温宴对它的老模样,也是陌生的。
她不晓得巡按的到来与女人回京有甚么干系,但女人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有事理。
“许是回了家,内心一下子就结壮了,孙女睡了个好觉。”温宴笑盈盈的。
曹氏端坐着,脸上挂着笑,在老夫人看向她时,恰到好处地搭话,总之是温宴如有需求,尽管与她这位叔母开口。
翌日天明。
不管桂老夫人想不想见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昨日才演了场祖孙情,好歹得唱上三天,把老夫人唱腻味,主动提出不消她晨昏定省,那就是皆大欢乐了。
二女人温慧是个坐不住的,特别是见桂老夫人和温宴涓滴没有长话短说的意义,她无聊地玩了会儿手帕,又冲温婧挤眉弄眼。
“再过不久,”温宴轻着声,想给岁娘吃颗放心丸,“巡按江南的御史大人就该光临安城了。”
那样,就和老夫人平素的寻求背道而驰了。
“不幸孩子。”桂老夫人眯着眼看温宴。
她们祖孙两人相处,满打满算都没有一个月,她只知温宴听话灵巧,现在这模样,除了娇了些,也拨不到不听话、不灵巧那一类上去。
今儿吹的是甚么风?
岁娘一面服侍温宴梳洗,一面想,自家女人有三四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向半梦半醒的,精力也不比本来,昨儿这一觉睡得,可算是神清气爽了。
可真正再一次踏入都城地界,温宴比她本身觉得的果断很多。
温宴往长命堂去存候。
或者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因着她回府,这里已经仓猝清算过了,也是她一身轻,一婆子一丫环一猫儿,并些平常衣裳,清算起来非常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