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往斜火线看去，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某一人身上，大略是因为他也不清楚，方才那几句话是哪一名情急之下说的，他就这么往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
“甚么字？”霍以骁诘问。
徐其润答道：“天亮以后，同知了住户莫要用火，莫要出门，用水一遍遍冲刷……”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后果结果，似是有那么回事，但又有些串不起来。
明显前一刻，还在死力抛清，没成想，下一瞬，跟吃了火药似的，一张口就一副要炸了金銮殿的架式。
温辞是香居书院的门生，流言最后也是从书院开端，暗里质疑他的那位同窗，传闻是听了褚姓店主的话，才会曲解温辞。
“用水冲要到甚么时候去？”有官员听着就焦急，“水冲油，冲不洁净，又是夏季，还得结层冰，更加难行，菜油嘛，需得弄些面粉，盖在油上，那样才好弄洁净。”
温辞程度如何，昨日宝安苑茶会，已经有了分晓。
几位老官员，纷繁给赵太保递眼色。
霍以骁又道：“那猫脾气大，如何能够让徐大人跟着它，怕不是直接坐肩上了吧？”
徐其润的话被这郁气全堵住了。
朱门酒肉臭……
本来跟他没甚么干系，成果，被四公子几句话怼到脸上。
赵太保也无能为力，他先前一向在周转，却不晓得，四公子如何俄然就这么冲了。
霍以骁没有再和徐其润纠结黑檀儿的脾气，道：“猫儿性子野，府里没有拘着它，它夜里跑出去也不奇特。至于它为何会去小蝠胡同，又如何会找到徐大人，我确切不晓得。要不然，我让人把猫送来，劈面问一问？”
霍以骁嘲笑了声：“这有甚么奇特的。歪曲儿子不成，就冲当爹的动手。温同知管着进京考生的吃喝，那胡同俄然烧起来，追责下去，温同知能满身而退？多大仇啊，逮着人家两父子可劲儿折腾？”
徐其润：“……”
听猫喵喵叫吗？
岂止是高门大户、筑墙黛瓦，最要紧的是，龙椅上的那位，这偌大的江山，姓朱啊。
他见过如许的霍以骁。
他当然晓得霍以骁的性子，四公子没少气皇上，但那都是在御书房，或是其他时候。
谁能听得懂？
变态，太变态了。
既然不成能息事宁人，那把事情翻出来是迟早的，且他也一向在等着。
皇上亦感觉变态。
赵太保怕霍以骁越说越没边，干脆出来打圆场：“现场另有甚么发明吗？”
他不说晓得，也不说不晓得，站在一旁，垂着眼皮子，仿如果在想些甚么。
“我归正听不懂，”霍以骁补了一句，“哪位大人懂？”
问猫？
谁敢说话？
“难冲，就多冲几遍，”皇上开口，“倒是你，想到甚么了？”
这个姓，不算浅显，但偌大的都城，就这么些时候，要寻个姓褚的贩子也不是易事。
皇上按了按眉心，他算是听出来了，霍以骁在死力抛清。
前几天京中流言，客岁秋闱不公，有人舞弊，这猜来猜去，猜到了我那位大舅子、温辞的头上。
眼睑下的眸子，阴沉沉的，满是郁气。
这很少见。
“小蝠胡同安设了几十位进京赴考的门生，他们家道不敷裕，吃穿用度都靠朝廷支撑，大人用面粉覆菜油，”霍以骁顿了顿，又道，“是想让他们晓得，甚么叫‘朱门酒肉臭’吗？”
饶是在金銮殿上，徐其润都差点没崩住。
徐其润一愣。
徐其润道：“褚，衣字旁，一个之乎者也的者。”
皇上咳嗽了两声，表示霍以骁端庄些，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半夜半夜，四公子的猫如何会呈现在大街上，还带着京卫批示使司的人禁止了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