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她说着说着又要哭,忙问:“钰儿说甚么了?”
朱钰除非是喝多了,不然真不至于……
他脑门里满是问号,四殿下是疯了吗?如许的话都能说的?
只是太妃娘娘年纪大了,除了霍以骁,对其他皇子也算是一视同仁,没有病了就抱畴昔养的端方。
吴公公不好说朱钰甚么,想了想,答道:“起先四公子过来时提及,早朝时就见您表情不佳了,他很体贴您。”
朱钰很快便到了,他睨了眼垂泪的颜敬妃,恭谨与皇上施礼。
他彼时急于措置沈家,没有动其别人,既是为了朝堂安稳,亦是为了集合火力。
谁都没讨着好,被骂了一通。
皇上的神采瞬息间就黑成了炭。
皇上闭目眼神,问道:“在偏殿都闻声了?”
这几年,因着沈皇太后临死前膈应他,他是没那么喜好颜敬妃了,但朱谅和朱渊都是他的儿子。
这类事情,嘴巴底子说不清。
朱钰那人,确切没长甚么好嘴,之前,阴阳怪气有,直接鄙夷、讨厌的话也没少说,但刺耳归刺耳、歹意是歹意,多少还是掌了些分寸的。
刚才虽未评点,但皇上认同霍以骁的设法。
“那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还不是殿下说甚么就是甚么了?”颜敬妃叹了一声。
他要如何自证没有说过的话,更何况,他连颜氏诬告了甚么都不晓得。
“臣妾去时,恰赶上四殿下伴随皇后娘娘用午膳,”颜敬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臣妾刚说了设法,娘娘还未说应不该,四殿下却、却说……”
“另有呢?”皇上强忍着火气,问。
霍以骁重新进了御书房,看了眼又气又累的皇上。
霍以骁听得亦非常不对味。
“只要谅儿能好起来,高僧也好,黄大仙也罢,我拜就拜了,”颜敬妃哭着道,“可他竟然咒谅儿,还咒渊儿……”
毫无疑问,私运铁器一事,朱钰心知肚明!
颜敬妃哭哭啼啼分开,连高僧都没得请了。
“他说、他说,被猫儿抓出来的弊端,请甚么高僧,不如去请黄大仙,还说甚么‘孱羸成如许,迟早短命的命,还折腾个甚么劲儿,不如趁早管好大的,免得和皇太后一样,两个儿子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剩个讨人嫌的女儿’……”颜敬妃声音颤抖,泣不成声,“皇上,殿下如何能这么咒谅儿和渊儿啊!”
年前不肯去礼部,沈家被科罪时又那么心虚,这个儿子,毕竟还是跟沈家走得太近了。
不由自主的,皇上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沈家科罪之前、朝会时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