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像是没有绝顶似的,御哥儿倒在一堆绢锦里睡着了,顾三娘给他盖了几块布料御寒,她摸着孩子的头发,想着沈拙甚么时候能打出去呢,就这么想着的时候,顾三娘靠在御哥儿的身上,也迷含混糊的睡着了。
顾三娘内心又急又慌,她拉着御哥儿没命的往前冲,到了正院,只见惨痛的呼救声越来越清楚,借着冲天的火光,顾三娘一时看呆了,她回身捂住御哥儿的眼睛,说道:“别看!”
寺人总管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他战战兢兢的回道:“太后娘娘,主子赶去的时候,犯妇就跑了,主子们从速追了出去,也没看到她们的行迹,或许是叛军进府将她们带走也不必然。”
安太后微怒,她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唯有抓到顾氏,我们才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安如海焦心的说道:“那依太后的意义,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暴雨停歇,一轮明月悬于半空,因着顾三娘不断的看御哥儿,御哥儿终究忍不住侧目因看顾三娘,顾三娘心中一喜,可又不敢表示得太决计,以免叫人看出端倪。
顾三娘和御哥儿窝在无人的角落里,御哥儿问道:“娘,我们出不去,该如何是好呢?”
说完,他看了御哥儿一眼,不满的说道:“那日我就劝太后不要互换这个孩子,他就是沈贼拿来乱你心智的,你恰好不听我的话,你看看,毕竟变成大祸了罢。”
御哥儿两手扒开顾三娘脸上的发丝,他看到月光下的人真的是顾三娘,吃惊的说道:“娘,他们正在缉捕你,你如何还敢留在府里。”
御哥儿听完她的话,抓着她的手说道:“娘,我带你找个处所藏起来。”
“逃,如何逃?就剩两千多的人马,还没走出谷县,只怕就要被悉数剿除了!”
顾三娘目睹摆布无人,她快步走到御哥儿面前,蹲在他面前说道:“御哥儿,你爹必定来救我们了,娘这就带你走。”
安太后低头深思半晌,她目光一冷,对保护统领说道:“留下几十人马看管县衙,其他人等,全数去追拿犯妇顾氏,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哀家找出来。”
安如海说沈拙的人混进城内,她们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他们,到时就能逃出世天,只是城里到处都是抓她的人,更需防备被安氏的人抓到,顾三娘和御哥儿找了几圈,后院一处侧门已上了锁,唯有正门尚且留着,不过,那边有保护扼守,她们两人底子就走不出这个大门。
院内另有很多保护,顾三娘蓬头垢面,浑身被雨水淋湿,没人会想到,她竟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安太后的面前。
母子二人跑到门口,只见府衙西角方向烧起熊熊大火,那火势瞬息之间就烧了过来,全部后院连成一片,这屋里堆的都是布料,如果一旦烧过来,连个逃窜的处所都没有。
顾三娘说道:“不怕,娘藏在这里才没有伤害呢,这些人必然想不到娘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安如海这才没冲着那几个寺人撒火,他看着安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沈贼心狠手辣,不知几时在东山埋了大量火药,现在半个山体都被炸得坍塌,我们仅剩的一万多人马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活埋了。”
御哥儿听到这熟谙的喊声,他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喊道:“娘?”
后罩房离着前街颇远,顾三娘仍旧能听到街上传来短促的马蹄声,彻夜的这场变乱,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呢,顾三娘低头不语,表情非常的沉重。
安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哀家说过,东山大营是重中之重,沈拙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东山埋了这么多火药,你们竟一丝也没有发觉到,另有脸来指责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