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蒋中明悉心照顾,先是走水路,后又弃舟乘车,蒋中明和沈女人还未拜堂,那沈女人等闲不在人前露面,偶尔现身,也老是戴着一顶帷帽,故此两人虽说一起同业,但是蒋中明并未见到她的真容。
“免礼。”沈怀山悄悄点头,又请蒋中明进屋说话。
蒋中明叫人在前探路,又来到沈女人身边,他道:“我们要往这里走,女人莫怕,鄙人必然会护你全面。”
蒋中明扭头看了几眼海棠花,他刚一抬眼,就见一个身量中等的男人负手站在门前,那人年约四十,留着一把髯毛,看起来不苟谈笑,蒋中明猜想此人想必就是他那位岳丈沈怀山。
蒋中明说道:“走,就走石桥!”
沈侠比他略小两岁,他眉清目秀,举手投足之间翩翩有礼,两人是第一回见面,蒋中明还了一礼,沈侠便请他进门。
没过几日,到了赴约的日期,蒋中明只带着两个小厮登门,他这位岳丈是山阴县的县令,和他父亲是同窗老友,只因出身平常,为人刚正不阿,又不会奉迎摆布,很不得下属看重,便是这县令一职,也是前两年才补上的。
沈侠看到他,恭敬的喊了一声父亲,蒋中明见此,不慌不忙的上前,施礼说道:“小侄拜见世叔。”
扶衣昂首望着自家主子,他上前一步,笑嘻嘻的凑趣:“爷,我本日外出,听人提及过沈女人呢,城里人都说她不但面貌超卓,更是博览群书,就连沈家两位公子也常常要向她请讲授问。”
路上泥泞,马车非常颠簸,蒋中明隔着马车车窗,对车内的沈女人说道:“女人,你且忍耐半晌,等走过这段山路,再找处所安息。”
说是赏花,实则是借口罢了,此番聘请他上门,不过是想亲身校验他的品德,聊了半日,沈父看他进退有礼,最可贵的是小小年纪学问赅博,并无世家公子身上的夸大之气,内心已是非常对劲。
沈家想着,既然蒋家不嫌他家流派低,再者他们探听得蒋家公子生得丰神俊朗,识量宽和,沈家天然也便应下了。
相互一番问安,沈怀山忆起和蒋父昔日的交谊,不免唏嘘感慨,蒋中明和沈家父子闲谈之际,已是留意到屏风前面影影绰绰,还暴露了一截裙角,他收回目光,权作不知,用心和沈怀山说话。
说了半日话,沈家要留饭,蒋中明推让了,他和沈女人的婚期将近,为了她的申明,到底不幸亏沈家多留。
这么大的雨,雨伞已经不管用了,蒋中明一边要家人赶路,一边又时候存眷沈女人这些妇人,比及颠末前面的石桥,就能看到村落,不一时,前面探路的长随来回话:“爷,前面的石桥被水没过了?”
蒋中明没有理睬小厮,他回身回到案前,先回了一封帖子,又叫扶衣送出去,他说道:“你给沈家来的下人传话,就说我必然践约赴期。”
且说蒋中明登门接亲,沈家张灯结彩,虽是丧事,不过嫁女分歧娶媳,家人神采之间不免带着几分伤感,他和沈女人一起拜别了沈父沈母,便踏上回京的归程。
说罢,他呈上帖子,蒋中明接过来,细心看了一遍,帖子是沈老爷写来的,说他府上的海棠开了,聘请他到府上赏花。
蒋中明神采一沉,四周只要一座石桥,如果绕远路只会更伤害,他问:“那桥还能通行吗?”
“这怎就是乱七八糟的事,那但是将来我们府上的大奶奶。”扶衣小声嘀咕一句。
江南的雨季,就跟这里的女子一样柔媚多情,蒲月的蒙蒙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断,蒋中明站在窗前挑望远处的烟雨,他从都城赶到山阳县,是来接亲的,那是他父亲生前定下来的娃娃亲,传闻冰雪聪明,是个万里挑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