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院子里又静了下来,顾三娘望了一眼被栓在马厩里的马,说道:“听此人的口音,仿佛不像是我们本地人呢。”
小叶子点头承诺了,顾三娘就给她数了几十个钱,叮嘱她收好,那小叶子便提着篮子一蹦一跳的出门了,御哥儿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被顾三娘喊住了,看到御哥儿撅嘴不欢畅的模样,顾三娘好生哄了他一番,总算他那小脸上重新雨过晴和了。
东方检头也不抬,他回道:“还未曾想这事,且再看罢。”
东方检笑了起来,他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那葫芦嘴一按,就从内里弹出一个雕镂的小人儿,沈御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小玩意儿,那东方检说道:“你如果背得好,这东西我就送给你了。”
东厢的后厨跟她们西厢一样,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这是顾三娘头一回出去,只见不大的厨房里,东西乱糟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案板上放着一把葱花,地上有个篮筐,内里装了十几个大圆萝卜,这是秦大娘前几日送的,她家也得了一篮子,传闻是朱小月娘家兄弟从乡间送来的,她家吃不完,就分送了一些给他们。
沈鄙见她挽着袖子,暴露了一双秀美的皓腕,他赶紧收回视野,耳根发红的说道:“家里来了客人,想劳烦顾娘子帮着办理饭菜。”
顾三娘定了放心神,朝着东方检道了一个万福,那沈拙自带着他进了东厢。
听了他这话,沈御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他恰是爱顽的春秋,最怕的就是学习,常日在他爹面前背书也就罢了,这新来的世叔竟也要他背书,大人们一个个都是如许,真真是好没意义。
院子里正在做绣活的顾三娘和朱小月见他俩了解,便站起来望向来人,此时,沈拙已将那人迎了出去,并对顾三娘她们说道:“这是我旧时的兄弟,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检字。”
朱小月拍着胸口,她说:“可不是,你看他身上杀气腾腾的,往院子里一站,唬死人了。”
这时,沈拙已听到声音从东厢出来了,当看到来访的男人时,他脸上先是一惊,随后又规复安静,嘴里说道:“本来是你。”
沈拙冲着他抬了一下下巴,说道:“这是你东方世叔,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快去给他见个礼。”
别看小叶子才刚来没多久,现在她已在县里熟了,偶然秦大娘忙着时,她还会帮着去买菜,她说道:“这不早不晚的时候,集市上怕是没甚么买的了。”
沈拙不觉得意,他看了东方检一眼,反问道:“你放着侯府的小侯爷不做,偏学着话本里的浪荡子流落江湖又是何事理?”
看到此人固然长得怕人,眉眼间还算和蔼,御哥儿便放松下来,他一本端庄的回道:“刚学完《朱子家训》,爹爹正在教《增广贤文》。”
“不拘甚么,看到甚么就买甚么,如果实在不可,就往王家干货店去瞧瞧。”
顾三娘扫了一眼,内心有些犯嘀咕,厨房里啥菜也没有,叫她拿甚么东西做呢,在她难堪之时,沈拙出去了,总算他晓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里提着荷包,对顾三娘说道:“家里没菜,顾娘子奉告我需求甚么东西,我这就去买。”
屋里的沈拙和东方检一起放下了手里的书,东方检之前曾见过沈御,不过当时他还在襁褓里,几年不见,小哥儿已长成了个玉团子,他冲着沈御招了招手,说道:“御哥儿,过来。”
本来是为了帮厨,平常胡同里有人家摆酒菜,经常有人请顾三娘畴昔帮手,她点了点头,说道:“晓得了,你且先归去,我把灶上归置一下就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