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还骂骂咧咧,顾三娘顺手抄起火盆里那壶烧着的开水朝着他泼了畴昔,王金锁惨叫一声,再也不敢多留,狼狈的跑远了。
“王金锁,你别当这还跟乡间似的,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就揪着你去见官,恰好问问县官老爷,夺人家财该判个甚么罪名!”顾三娘盯着他厉声说道。
王金锁为了给大柱治医,家里的银钱全都花完不说,地步也被卖了好些,他本想着跟三弟王铁锁借些钱,哪晓得常日亲热的兄弟二话不说就跟他翻脸了,便是他亲生的爹娘也不肯拿钱出来,他们两口儿在乡村里名声又不好,这会子没一小我脱手帮手,目睹这几日拿不出钱来,县里的郎中都不给大柱看病,王金锁家的想起顾三娘先前在县里的绣庄当过差,就要她当家的来找顾三娘乞贷。
屋里绣娘们说嘴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世人一起望着顾三娘和宋嫂子。
顾三娘脸带冷意,她说:“不敢当你这声弟妹,你有甚么事就直说罢。”
厥后有人说这疮如果再不好,大柱这条腿怕是要废了,王金锁两口儿被唬得不轻,他们家就这一个哥儿,日子方才好过一些,大柱连媳妇儿都没说一个,如果腿废了,另有哪个女人会嫁给他?这下王金锁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两口儿一咬牙,把大柱带到县城里医治,头先几日,疮确切褪了一些,王金锁和他媳妇见状,欢天喜地的回到牛头屯,谁知好景不长,大柱腿上的疮疾又复发了,乃至比先前更加重了。
顾三娘垂垂静了下来,她心知管永旺这是美意,便说道:“永旺叔,我免得了。”
闹了这么大半日,顾三娘仓促回到绣房,她方才翻开帘子出来,就见屋里的人都望着她,方才外头吵哄哄,她们那里还静得下来做绣活,听了大半日,亲眼看到顾三娘把个大男人逼退,莫小红冲着她说道:“三娘,你可真行,阿谁男人被你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看了真是解气。”
顾三娘沉吟了半晌,便放动手里的针线,起家跟着管永旺出了绣房,走到天井里,她隔着窗户望了几眼,看到有小我影拱肩缩背的坐在门房边的火盆旁烤火,只待再看清他的脸时,顾三娘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公然叫她猜对了,这来的人恰是王金锁。
顾三娘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如许的怂货,还敢做出甚么事来?”
说着,顾三娘和管永旺一道走了出去,只等走近时,只见王金锁面带菜色,他身上裹了一件破棉袄,脚上穿了一双暴露脚指的草鞋,显见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快意。
实在王金锁不过是虚张阵容罢了,他看到围过来的几个伴计,又听到顾三娘说甚么去见官,本来的气势早就弱下来了,只是嘴上却还不肯伏输,他一边往门外退,一边胡言乱语:“王顾氏,你等着,我饶不了你,看我去请乡村里长辈们来治你!”
顾三娘转念一想,王金锁已找到绣庄来了,难保他不会再找到秦家大院去,便是躲过了本日,也避不过下回,不如就去看看他这葫芦里卖得甚么药。
顾三娘耳边听着她们说话,手指摸着纹路又绣了起来,一个边角才刚绣完,管永旺就出去了,他对着顾三娘说道:“三娘,外头有小我找你,说是你乡间的亲戚。”
如此怔了半日,莫小红也停动手里的针,她揉了揉眼睛,嘴里嘀咕一句:“这鬼气候,用心不让人好好干活。”
顾三娘嘴里恨道:“是亲戚,是专门想着要谋我家财害我性命的亲戚呢!”
反正分给他家的地步都卖得差未几了,先哄着她拿钱出来把大柱的病治好了,到时回到乡村里要老三把得的好处都吐出来,也恰好报了老三不乞贷给他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