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慌乱时,王金锁佳耦两人想借机开溜,不想沈拙看到了,他沉声说道:“你二人且站住。”
大伙内心都晓得县太爷不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实在就是为了恐吓王金锁,此时秦林这么说了,立时就有人揪住他俩往保长家去了,至于顾三娘,自有熟悉的妇人搀扶着她回了屋里。
王金锁家的见顾三娘脸上气得煞白,用心说道:“顾三娘,你也不消寻死寻活,我和当家的这趟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带小叶子归去罢了,少了你闺女拖着,随你爱嫁谁就去嫁谁。”
王金锁家的躲在他男人前面,嘴里小声嘟囔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个多管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眼看着他们这趟来了落不着半点好,王金锁内心悄悄抱怨他家的女人不顶用,只是要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王金锁又不甘心,他看到立在一旁的沈拙,便逼问顾三娘:“你别尽管抖狠话,我只问你,如果你和这穷墨客没些首尾,他干甚么要护着你,昨日他还拦着不让我们来找你,一个鳏夫一个孀妇走得这般近,哪个信你们是明净的?”
王金锁更加对劲,他扬着下巴说道:“要说孀妇再嫁也不是没有,你另找夫家我不拦着,只不太小叶子是老二的闺女,你如果想叫她改名换姓,我们王家第一个不承诺!”
沈拙面沉如水,他看着王金锁说道:“本日你们血口喷人,不说清楚就休想走。”
她嘴里诉着苦,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断,中间有些心软的妇人听了她的遭受,禁不住陪着一同流下泪来,至于沈拙,他看着满脸泪水的顾三娘,想起昨夜说的那些混账话,内心更是悔怨不已。
刚才在雪地里滚了一圈,顾三娘发髻也散了,衣裳也被扯破了,想起先前遭到的委曲,她捶着胸口,哭着说道:“各位叔伯婶娘评评理,自打我男人身后,我这大伯子伙同公爹公婆把家里搬得一干二净,这也罢了,谁叫我没有娘家帮着撑腰呢?谁知我被赶削发门还不算完,前些日子,大伯子他家哥儿病了,两口儿便上门来找我要银钱,天不幸见儿的,我一个孀妇带着闺女度日,穷得都恨不得去乞食,上哪儿给他们找钱去?他二人却不肯放过我,本日不但打上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编派我,我没处去讨公道,只求一死来证明我自家的明净了!”
沈拙看她哭成了个泪人儿,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揪了起来似的,他和顾三娘了解得小半年里,几近向来未曾听她跟谁诉过苦,这世道谁都活得不轻易,她这个小妇人,带着闺女单独撑着流派,此中的艰巨实难设想。
一眨眼的工夫,本来围看的人都散了个洁净,沈拙站在院子里朝着西厢望去,秦大娘婆媳俩还在欣喜她,因先前那些闲言碎语,他倒不好出来看她。
这些围观的街坊都是认得顾三娘的,常日顾三娘待人办事还算不错,加上这王金锁又横又恶,因而大师伙对着他二人指指导点,嘴里的指责声不竭。
那两人身形一顿,世人见他们想跑,便拦住他们说道:“欺负完了就想走,没门!”
此中有人说道:“可不是,抓他们去见官,沈举人有功名在身,现在被人泼了一身脏水,不讨个公道返来,说不得还会迟误今后考状元。”
王金锁家的挨了几下打,她在地上打着滚,大声嚎叫着:“顾三娘,你疯了!”
王金锁本来内心另有些发憷,只不过当他看到沈拙弱不由风的模样时,那口气也不觉当中硬了起来,他说:“我自家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有甚么干系?如果再多管闲事,可别怪我拳头不张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