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说的话非常峻厉,福全一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可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又有些不甘心,因而他大着胆量又问:“你就算嫌我不好,也该奉告我那里不好,要不叫我如何断念?”
本来忙活着的顾三娘看到秦大娘脸上的神采又喜又忧的,不免看了她两眼,她奇特的问道:“大娘,你是不是另有话要说?”
顾三娘笑了笑,回身回到厨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端着一碗炖得嫩嫩的鸡蛋出来了,小叶子帮着取来碗筷,顾三娘便带着两个孩子围坐在桌上吃夜饭。
就算被骂了,小叶子和御哥儿也不怕,两人嘴里嘻嘻哈哈个不断,把个顾三娘气得哭笑不得,伸手就在他们后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她又问小叶子:“你沈叔留的功课写了没有,这几日读书认不当真?”
先前在绣庄干活,顾三娘起早贪黑的上工,家里的一摊子事端赖着小叶子来做,自从顾三娘辞工开了铺子,这些事她就本身接办了,小叶子也能像别家的女孩儿一样,余暇时跟着孩子们一起抓子儿踢毽子跳皮绳,巷子里有几家孩子嫌弃她没爹,被大人们教唆着架空小叶子,小叶子也是个硬气的,别人不睬会她,她也不睬会别人,归正院子里有御哥儿和秦大娘家的小孙孙一起陪着顽。
叫秦大娘来看,这赵福全一准儿是没安美意,顾三娘就算是个孀妇,但是好歹开着一间铺子,他如果娶了顾三娘,可不就从伴计一跃变成掌柜的了,再一则,这小半年来,她冷眼看着,顾三娘还是跟沈拙相配,两小我你有难处我伸手,沈拙虽有个功名在身,却并不像那起嫌贫爱富之人,前些日子他不放心顾三娘单独去桐城,还相陪着一起去,若没有倾慕的心机,何故做到如此境地?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顾三娘便回到西厢去筹办晚餐。
听到自家闺女得了沈拙的嘉奖,顾三娘内心熨帖极了,只是她脸上却并不透露半分,而是叮咛道:“好好跟着你沈叔学,莫要孤负了你沈叔一片情意。”
水井中间有几个正在涮洗的妇人,世人看到福全找上门了,纷繁停动手里的伴计,朝着她们这边张望。
两人说了半日闲话,顾三娘家的晚餐差未几也烧好了,秦大娘自回到主屋去了,不一时,小叶子拉着御哥儿走出去,顾三娘看到两个小儿手上脏兮兮的,便抽出布巾给他们擦手,嘴里还轻声怒斥几句。
但是这话顾三娘却不便说出口,她想着孩子们有出息,合该给些夸奖才是,因而她对御哥儿说道:“等会子婶娘炖鸡蛋羹,夜饭就留在婶娘家吃,好不好?”
“早就写了,书也背了,沈叔说一字不差。”小叶子对劲的说道。
“雨天,买卖冷僻多了。”顾三娘回了一句。
他们大元百姓风开放,平常百姓家的孀妇再嫁并不会招人非议,何况顾三娘为人无能,又是个年青嫩妇,手里另有间赢利的铺子,县里那些丧了老婆的鳏夫,或是家贫没结婚的男人只怕都在暗自划算着呢。
秦大娘点着头:“如许最好。”
被亲儿子嫌弃的沈拙非常无法,顾三娘看了不免有些好笑,她能留御哥儿用饭,却不好留沈拙用饭,是以那沈拙只得点头感喟的回身回了东厢。
“无事,不过我还是得提点你一句,孙姨婆本日来给你保媒,保不准有些人的心机就会活络起来,你本身的本钱又不差,今后像如许的事只多很多,你可得擦亮双眼,千万不能等闲就把本身许出去。”
顾三娘内心有气,口气也就不如何好了,她说:“先前倒不觉着,本日还是头一回发觉你这般的不见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