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见他说了跟没说一样,朝着老瞎子翻了几个白眼,自回家去了,归去后,跟顾三娘提及合八字的事,秦大娘尽管将老瞎子那番好话说给她听,却瞒下了她要遇劫的事,免得大喜的日子,招惹顾三娘内心不安闲。
克日,秦家大院里有两件丧事,一件是秦大娘新认了干亲,这干闺女就是跟她了解了将近十年的顾三娘,另一件事是她干闺女顾三娘要与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举人老爷沈拙结婚,一时之间,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离不开这两件事。
顾三娘往下的打算是接着攒钱,然后还上他们借东方检的七百两银子,固然沈拙老是劝她不必焦急,说是东方检不等着要用银钱,可顾三娘也有她本身的考虑,她私心想着,也许东方检不将这几百两银子放在眼里,但是她总怕他报酬此而轻视沈拙,有的东西是银子买得来的,有的东西倒是银子买不来的,她有才气把这钱还上,就不叫别人拿着这做借口来嘲笑他们。
这几个妇人被他的话噎住了,虽说她们都是掌家的娘子,可有谁费钱敢像顾三娘那样大喇喇的,不说别的,就她买的这些东西,如果拎回本身的娘家,哪怕自家男人不说,婆家的唾沫也会喷死你。
本日的顾三娘,上身穿戴一件碧色斜襟云纹衫,底下是一条石榴裙,换了一身素净衣裳,她整小我看起来像是明艳了几分似的,就连小叶子也说这身衣裳裁得都雅。
说完这句话后,沈拙还扫了她们几眼,这些谈天的妇人们面面相觑,几人就算再愚蒙,也听懂了沈拙这是在说她们就是这闲着无事的人呢。
这三年,他二人的闲话被传了一回又一回,不管说好说坏,顾三娘与沈拙都是岿然不动,目睹他俩就要结婚了,先前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感觉没意义了,有些心眼儿小的,看到顾三娘就要当举人娘子了,嘴上说几句道贺的话,内心倒是免不了要酸溜溜的。
沈拙笑了笑,他说:“这又有何不敢承认的,你本来就比我无能。”
两人在集市上逛了大半日,各自双手都提满了东西,此时天气不早,顾三娘便号召着沈拙归去,颠末他们巷口时,有几个聚在一起谈天的邻居看到他们提了这么东西,主动扣问道:“三娘,这是给你乳母买的礼品呢?”
那妇人不住的点着头,望着顾三娘说:“看起来文文悄悄的,传闻还是个举人老爷,一看就是个晓得心疼人的。”
本来是朱小月从正屋出来,看到顾三娘和沈拙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楞楞的看着对方,不免忍不住打趣起来。
客岁,她终究攒足了钱,到典当行去赎回前年沈拙当掉的那件玉把件,拿回把件的沈拙嘴上不说,内心实在非常欣喜,这是他母亲留给他作念想的,自从典当以后,他本来觉得想要再拿返来不是那么轻易的事,谁知顾三娘竟真的替她赎返来了。
顾三娘笑道:“乳母对我好,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顾三娘脸上一红,她转头瞪了朱小月一眼,提着东西便进了正屋,彼时,屋里已来了很多亲戚,这些人都是顾三娘熟谙的,她跟她们一一问着好,秦大娘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又叫顾三娘坐到她身边。
顾三娘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乐意了,而那被点到名的沈拙,安闲不迫的回了一句:“家里最会挣钱的人是她,她想费钱就费钱,随她喜好!”
且说顾三娘和沈拙到了集市,先去称了五斤挂面,五斤白糖,各色糕点果子攒了两盒子,再加上她先前备好的两套衣裳并两双鞋袜,这些礼品在平常百姓家里,已算是非常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