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一楞,她哭她的,与她这路人何干?
店小二拿出一个油纸包,顾三娘孔殷的接过来,她想也不想就朝着家里快步走去,要叫御哥儿读信给她听,那店小二看她不管不顾的模样,嘴里连喊几声:“哎,顾掌柜!”
顾三娘没法,读书上的事她半点也帮不上忙,但是既然御哥儿不肯去,她也不能逼迫他,因而顾三娘只得叮咛他好生学习,每日她回家,总要御哥儿劈面读书给她听,还要查抄他写得字,那些字她虽说看不懂,写得工不工致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快读给娘听听。”顾三娘嘴里不断的催促着御哥儿,秦大娘也走过来,几小我围着御哥儿,接着就听他用稚气的声音念动手札上面写的内容。
两人拜别期近,顾三娘怕叫沈拙牵挂,她心内纵是有万般的不舍,也强忍着不让本身落泪,但是沈拙又怎会读不懂她的心机呢,她越是哑忍,他看着就越是心疼,这小伉俪二人也不害臊,两人紧紧握着相互的手,千千万万的话儿涌到心头,却又不知该说哪一句。
自打沈拙走后,顾三娘单独带着两个孩子度日,屋里少了一小我,像是冷僻了很多似的,白日她守着铺子还好说,到了夜里,她经常独坐到深夜仍没有一丝睡意。
叮咛的话在家里已说了很多回,这会子顾三娘甚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晓得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沈拙,他对她的好,哪怕是一丝一毫她也深深的记在内心,她想着她必然是上辈子烧了甚么高香,才叫她此生遇着了沈拙,可惜恩恩爱爱的日子还没过够,他就要离家,顾三娘直觉他这一走,昔日的安静就要突破,再以后会产生甚么事,她倒是不敢设想的。
直到商队要启程了,那押车的伴计跟沈拙打了一声号召,他二人惊觉时候过得如此之快,想到就要别离,顾三娘望着沈拙,她红着眼眶说道:“你必然要保重本身,我和两个孩子就希冀着你呢。”
顾三娘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两年前,她初度和沈拙来到桐城,偶然间冲撞了刺史府的姨奶奶,不想本日竟又碰到她,这两年她经常到桐城来,对这位刺史府的姨奶奶也有所耳闻,传闻她乐善好施,搭棚施粥,捐银送药,很受贫民的恭敬,故此城里的人送了她一个尊号,称她为女菩萨。
顾三娘的笑容渐渐敛去,她想起沈拙在都城是有闲事要做,他既是决计没有留地点,想必也是叫她们不要复书的意义,想了半晌,顾三娘说道:“既如此我们就临时不要复书,想必你爹爹再过不久还会再寄信返来的。”
店小二点头说道:“不是哩,是寄给你的。”
顾三娘点着头,她谨慎翼翼的拆开油纸包,一旁的御哥儿一眼就看到信封上的笔迹,他欢乐的说道:“果然是爹爹的家书。”
那店小二利落的承诺着,顾三娘便仓促进到院子里,这会子三个孩子正在踢皮球,她对御哥儿说道:“御哥儿快来,你爹寄信来了。”
顾三娘摇了点头,昨日听了太多勾心斗角的故事,她对这些富朱紫家一心敬而远之,是以她说道:“烦请你替我跟你家姨奶奶道一句谢,我家中另有事,就先走了。”
顾三娘很快想起她还没给店小二跑盘费,她从荷包里数了十几个铜钱,还特地多给了两个,并说道:“再有寄给我的信,还请你快快的帮我送过来。”
御哥儿拿动手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道:“但是爹爹没说他住在那里,我们写的信该寄到那里去呢?”
这一日,顾三娘刚进巷子,便碰到东升堆栈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看到顾三娘,冲着她说道:“顾掌柜,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