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检和顾三娘出了大理寺,两人都是各怀心机,东方检将她们送回堆栈,神情严厉的说道:“安如海没安美意,你带着两个孩子要谨慎,我先去探探动静,有甚么事会打发人来知会你的。”
顾三娘如何肯走,她说:“拙夫无辜被牵涉到科举舞弊案,京光府管不了这个案子,我听闻蒋丞相公道严明,请救拙夫一命,不要冤枉好人!”
安如海神采垂垂规复平常,他嘲笑着说道:“你敢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前,拿皇上与昏君李隆基比拟?就不怕被判一个歪曲皇上的罪名?”
东方检一怔,他说:“你要想清楚,也许你这么做了,沈拙不会感激你,反倒会痛恨你插手他和蒋家的事。”
御哥儿大惑不解,他抬头望着顾三娘,说道:“他是我爷爷,为甚么还要我求他救爹爹?爹爹被人委曲,他理所当然就该救爹爹呀。”
只待肩舆近了,顾三娘想也不想,她拉着御哥儿,扑通一声跪下来拦在肩舆面前,大声说道:“求蒋丞相拯救!”
安如海走了,沈拙他们这些嫌犯也要重新被押回缧绁,临走之前,他看了顾三娘一眼,甚么话也没说,顾三娘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这才冷静的收回目光。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顾三娘毫不害怕,她对肩舆里的蒋中明喊道:“民妇沈顾氏,拙夫受人委曲,恳请蒋丞相做主,还他一个明净!”
这时,他身边有小我假装提示,说道:“太傅,您忘啦?皇上早就削去东方家世袭的爵位了。”
“你,你胡说甚么!”有人反应过来,冲着东方检大声呵叱,不想安如海却瞪了他一眼,那人因而讪讪的闭上嘴。
很快,轿帘被掀起,从内里走出一个身穿蟒袍皂靴的男人,他从肩舆里出来后,就直视着跪在地上的顾三娘母子二人。
大理寺卿躬着身子,唯唯喏喏的说道:“是!”
本来是为夫伸冤的,那些侍从们松了一口气,冷脸对顾三娘说道:“无知妇人,要诉冤情,自到京兆府的衙门去伐鼓,莫要在此挡道。”
这一日,顾三娘正在清算东西,东方检带着小厮来了,顾三娘看他眉头深锁,内心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她问道:“莫不是那安太傅果然要对阿拙倒霉?”
曾经的郎舅二人,到了现在才正面比武,包含大理寺卿在内,谁也不敢插一句嘴,过了半晌,安如海望着面前不卑不亢的沈拙,说道:“既然蒋公子讨情了,本官就不与他计算。”
两人都温馨下来,过了好久,顾三娘咬牙说道:“阿拙是不会让步的,我去求蒋丞相罢!”
既是要向蒋中明求救,顾三娘就没有筹算跟沈拙说,次日,她带着御哥儿,等在蒋中明每日下朝必经的路边,此时已到午后,街上行人未几,顾三娘昂首看了看日头,估摸再过不久,蒋中明的肩舆就要来了,她对御哥儿几次叮咛道:“等会子见到蒋丞相,你就喊他爷爷,求他救你爹一命,记得么?”
侍从们目睹顾三娘不走,正要上来赶她时,只听肩舆里传来一道降落的声音:“停止!”
大理寺卿不敢有贰言,口称要彻查严办,安如海转而一笑,说道:“你我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还请刘大人勿纵勿枉,莫要孤负圣上。”
东方检双眼阖上,很久,他展开看着顾三娘,说道:“你再去求求沈拙,让他跟蒋丞相低头罢,只要他们父子和解,蒋丞相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沈拙死的。”
顾三娘眼皮微微低垂,她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统统都等先救下阿拙再说。”
东方检听了她的疑问,对她解答道:“当日被抓的犯案者,的确有真正参与科举舞弊的举子,这内里真真假假,是有人决计想将池水越搅越浑,至于当日那些妄图走捷径买到考题的考生,早在弊案之初,就被夺去功名,遣回原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