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林之,顾言很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和他同业回家,全程步行,让顾言都有些感受吃不消。不过厥后一想,坐马车也不见得舒畅到那里去,走路就全当是熬炼身材了。也就每天和林之同业回家,不过说是同业,两人说的话倒是屈指可数。顾言规矩性的搭了几句话以后,也就不再说话了,每天一边步行,一边回想当天看过的新书,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竖子!竖子!”赵校理骂了两句,却不晓得是因为不风俗骂人还是顾忌在场的人或是真被气得狠了,倒也没骂出甚么狠话来,只是把‘竖子’一词念叨了几遍,最后终究憋出一句:“竟这般目中无人,实在可爱之极!可爱之极!”
林之看了那么多书,竟然不能提笔写文章?顾言很有些惊诧,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不是没有事理的,书看很多了,天然文章体例也好,诗歌韵律也好,都熟谙了,即使是写得差些,也不至于到提笔写文章都不能的境地。莫非此中有些甚么隐情?
顾言正捧着一卷《册府元龟》在看,就有着几人拿着几卷书走过来,倒是史馆那边新修的几卷《新唐书》,顾言听他们聊了几句,便又去看书了。《新唐书》的编辑者都是宋祁、欧阳修这类文坛上久负盛名的人物,史馆其他的人物也不是吃干饭的,把这书送到秘阁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没有甚么幸亏乎的。
顾言在秘阁呆了几天,倒也明白了为甚么像林之那样的人甘心请旨一辈子呆在秘阁了。这里不但堆积了昭文馆、集贤院、史馆三馆的古本孤本的真迹更有历代名流墨宝。与后代的影象一对比,顾言在此中更是发明了很多失传的册本、书画。这让顾言都很有些心痒。哪怕有些孤本不能外借,但是作为秘阁的成员还是能够在馆内浏览的,更不消说另有很多可供外借的册本了,而就算在这些能够外借的书里,顾言没看过的分歧版本的册本也是浩如烟海。直让顾言感慨本身看过的古书还是太少。同时心底对阿谁号称将秘阁册本几近全数读尽的林之也不由的有了一丝佩服之情。并且三馆秘阁的职务也多为贴职,三馆范围内的一大片处所人也不算太多,非常清净。
过了一会儿,约摸是这《新唐书》传阅得差未几了,几小我会商起这新修的《新唐书》来了,听得一人说:“这《新唐书》传记已经修到《文苑》一卷,只怕最迟来岁就全数完成了。”另一人接口道:“只是传闻欧阳公的《志》、《表》尚另有很多未完成,全书成书想必还要几年。”又有一人说道:“这本朝修撰的《新唐书》倒是和《旧唐书》很有些分歧之处……”
顾言把手上的半卷书看完,正听着他们正聊起唐朝那些闻名的文人的奇闻轶事,听起来很成心机,放动手里的书,便也闲谈了几句。
“想来林校书也是偶然之举……”这话顾言说得本身都感觉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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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厚此人的诗文却的确是写得极好的,我记得《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里‘归目并随回雁尽,愁肠正遇断猿时。’当真是凄婉……”一句话话音未落,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嗤笑声,世人望去,那人不是林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