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洆扶过张佑,“张大人此行也是一起劳心劳力,现在非论天下,尽管斟酒叙情,张大人请。”
张佑的话到底进了越洆的耳朵,即便他因着老西昭王之死会南明恨之入骨,但是张佑说得没错,北晏和羌晥不得小觑,七年前西昭就是因为先一步攻进大姜王城邺陵,后被北晏和南明叛变,惨败于邺陵,一蹶不振,七年才重新站起来。
“而此时的北晏和羌晥呢,是否会坐收渔翁之利呢?北晏与西昭可并没有多少友情,而羌晥是俄然崛起的塞外强国,王上能有掌控羌晥不会在王长进军南明王城之时,动甚么心机么?西昭王城可就在羌晥的眼皮子底下。王上可别健忘了七年前的邺陵之战,西昭是如何攻进大姜王城,又是如何被两国友军毁灭于邺陵。”
不日,两国结合雄师,同时往东行军,相互共同攻陷南明数几十座城池,向东扩大了近千里,两国统共拿下南明三分之一的地盘,眼瞧着就攻进了南明王城边沿,其势不成挡。
“这是老西昭王身亡之时,鄙人在他嘴角擦下,这黑红色血迹当中带着一股淡香,鄙人研讨好久亦是得不出答案,且……且老西昭王没有下葬,尸身仍在南明横院,若王上想要,鄙人会派人送来。”
张佑皱着眉头,越洆的要求有些过分,公孙执乃是南明的君主,怎可为他国亡主送葬,岂不是贻笑天下,何况公孙执的性子张佑再体味不过,他又怎会甘心受这屈辱。
“王上重情重义,鄙民气中亦是了然,惟愿王上考虑行事。”张佑再次拱手,他已然为南明极力,剩下的还要看越洆的意义。
南明的败露一目了然,北境被北晏吞噬了也有千里,北晏的边疆已经扩大到了白霁江北岸,南明一半的地盘落入三国手中。而南明的军马已经丧失多数,残剩的残兵,已然没有了对战的士气。
张佑拱手施礼,微皱的眉头之下,眼神也带着热诚与忧愁。越洆虽仇恨南明与公孙执,但他知张佑此人是热诚开阔之人,与他阐发天下时势亦无妄言。
张佑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手帕上有一片黑红色的血液。
“张大人有贰言?”越洆看向张佑,眉梢带着严肃。
越洆这般热诚,张佑也没有耍花枪的企图,他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亦是饮尽。“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倒没成想,再与王上相见会在虎帐当中,也未成想,会是本日的局面。”
“媾和?”越洆挑起了眉头,“那南明王是托张大人带了何种诚意与本王呢?”
营帐当中,两人促膝夜谈,烛光摇摆,甚为调和。
老西昭王受辱七年,这不但是越洆心中的至痛,更是西昭子民的至痛,他要给让父王瞑目,亦要给西昭子民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