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百里捻带了吃食,亲身送到了赛戬住处。赛戬可贵起得不晚,百里捻到的时候,他正从阁房出来,穿着工致,没了在陶阳城高鸣台的随便之姿。百里捻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有所思,但并未提及。
昂首见是仲演,百里捻的眸色更是阴沉,“仲公子该当称孤王为王上。”
隋义公然问了百里捻,“主上,明天末将在羌晥军中,发明了一名仲公子,和……和已故的王上,不是,已故的北晏王有几分非常相像。”
百里捻瞧着赛戬的身影,悄悄垂下眸子,一丝失落在眸底一闪而过。
百里捻瞧着仲演,冷酷的脸上多了一抹冷厉,“我晓得你要做甚么,现在不动你是顾及着赛戬,你折腾不起甚么来的。没有兵马,没有可用的亲信,孤身一人的君主,甚么都不是。”
听此嘲弄,百里捻顿了顿,站起了身,“你先用膳吧,我在舒月阁前的凉亭等你。”
羌晥前去大姜的动静传到百里捻耳朵里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进了大姜境内,朝着王城前来。百里捻在王宫清算了一个天井楼阁,就在他住的舒月阁中间,留给赛戬住。别的又安排了一个院子,在王宫最西边,离着舒月阁有些远,都快出王宫了,那一处留给羌晥来的随行职员住。
百里捻顿了顿,“总要用早膳。”
当年仲演尸首不见的事情,百里捻命人捂着,厥后大姜复立又把空棺下葬,隋义自始至终都觉得仲演已死,不晓得厥后仲演回北境,也不晓得百里捻杀过仲演,更不晓得此人又返来。仲演当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死不掉。
赛戬攥动手中手札,好久以后才开口,“给大姜复书,本王会亲身前去,与大姜国主商讨西昭之事。”
“现在藏书阁还住人么?”仲演问莫湮。
可站在卫禹前面的仲演却开了口,“大姜国主不过就是聘请王上前去商讨西昭之事,以大姜现在国力,姜捻该当不敢对王高低手,毕竟西昭一战,羌晥但是帮了大姜大忙,他如何会恩将仇报呢?”
赛戬自从回陶阳城以后,便没再理睬过百里捻。没说要出兵报陶阳之围的仇,也没说与大姜交好,就这么疲塌着。天下仅剩羌晥大姜两个大国,而这两国之间又干系奥妙,不知前路如何,小诸侯国也不敢鲁莽,只能两处交好。
“以是,王上也感觉百里捻会……”会下杀手?
“呵、”赛戬俄然笑了一声,“也是,如何能够期望你说好听的话。”
卫禹就站在柳竟与许江之间,他回羌晥以后便封了大将军,也是重臣。他本想要言语两句,但是瞧着赛戬庞大的神情,他毕竟是将话压了归去。百里捻到底何意,卫禹摸不透,也不便多言。
两人以后还跟着一人。赛戬本不想带着仲演同业,可仲演口口声宣称他记怀旧国,想要回家看一眼,赛戬如何能回绝呢?
百里捻想了想,又回身坐了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改面色。倒是赛戬,一会儿嘲笑,一会儿又生闷气,自百里捻进门,便受不住这多变的神情。
百里捻手正欲去盛粥,听闻赛戬的话便收回了手,随即面不改色,将宫人拿出来的第二只碗又送了归去。道:“我用过早膳了,你吃吧。”
“百里先生行色仓促,这是做甚么去?”仲演道。
仲演昂首往东边看了几眼,从这条巷子往东走,便会到藏书阁。那是仲演最熟谙的处所,他从小在藏书阁长大,担当王位后偶有愁闷之事,也常去藏书阁坐坐,且那边也是他常召见宇文泱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