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都跑去了西昭羌晥地界,也有很多渡江北上的,南明再不休整,真要成罗刹天国了。
百里捻有些头疼,虽面上还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模样,可内心是焦心在的。他眼睛低垂,睫毛微微颤抖两分。躲在一边的赛戬晓得,那是百里捻心烦或头疼时,才会有的神情。
赛戬:“你不是满肚子本事么?你就说如何分别担制吧。”
“但是南明就不是了。”隋义顿了顿,“宇文泱进南明后重则屠城、轻则放火,又在南明王宫待了几个月,将周边城池郡县村庄抢了个遍。莫说过是南明的郡县城主,恐怕连半个墨水气儿的文人都跑没了。剩在南明的,不是土霸王,就是自夸乱世豪杰,几竿叛逆的。再不弹压下来,南境这片敷裕之地,就成罗刹天国,纷起烽火了。”
赛戬已经在大姜住了七八日。期间他不提西昭之事,百里捻也绝口不提,好吃好喝扶养着赛戬,偶尔也会去看望。赛戬神采仍然不好,百里捻也只是坐坐就走,不知是成心顺着他,还是确切不焦急。
百里捻微皱了一下眉头,对赛戬说话的口气较着不喜,但他还是开了口:“西昭固然不如南明敷裕,但是没如何经战乱,也好管束,且离着陶阳城与羌晥草原皆是更近,便把西昭划进羌晥地界。而南明与北境隔着一条白霁江,虽不算是交界,但也偏近。南明曾遭宇文泱铁蹄踏过,早就没了之前的敷裕,且不好管束。”
如此一想,赛戬的脸便又冷了下来,他盯着百里捻,有股子“你本领就跟本王硬着来”的架式。百里捻眸底荡过阵阵波纹,轻吐了口气,公然先开了口。
“无碍。”百里捻倒是一脸的安静,他晓得隋义在南明之事上的心结。
“西昭那边又传了甚么动静?”
百里捻:“此番聘请你来大姜,本就为了商讨此事。南明此时的状况,也得有羌晥和大姜出兵,安定乱局。总归南明也好,西昭也好,还是要有分别担制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且不说我们多年交战,国库空虚军马倦怠,只说南明现在的乱局,我们渡江出兵又能安定得了么?大姜有多少军马,与羌晥现在的干系如何,你不是不晓得吧。”
“那如何办啊?”隋义又是焦急又是鲁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握住百里捻的手腕,希冀这位满腹谋计的神机子,能给个战略。
百里捻抬眸看了赛戬一眼,“我大胆愿收南明,划进大姜地界。由此而言,从江源关往东到海边,便是大姜,而江源关往西到最西边的戈壁,归属于羌晥。你、你感觉如何?”
“……”百里捻晓得他是没事理便瞎扯胡涂话,不筹算理睬他,而隋义瞧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不美意义地挠挠头,道:“南明之事想必王上还要沉思熟虑,微臣便不打搅王上了,先行辞职。”
百里捻点点头,“你也不消焦急,此此事我会有安排的,盯紧南明那边的环境,别让这闹腾的事,愈演愈烈。”
定定地瞧着赛戬,而赛戬也挑眉瞧着百里捻。赛戬能在百里捻眼神中,看到一闪而过的不悦。他在等着生机,赛戬兴趣地想要看看百里捻如何生机。这个老是被本身哄着的人,现在能被本身气成甚么模样呢?
“方才与隋义说过的话,你也该当听到了。南明已经乱了一年多,再不修整,真要出大乱子了。”等着赛戬开口的百里捻,立即道。
半晌以后,赛戬深思着也不能这么耗下去,总算拿出了点端庄的眼神,瞧向百里捻。他道:“南明的环境已经很严峻了么?”
“嗯。”赛戬泱泱地应了一句,又抬眸看向百里捻,“那你有何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