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晓得我多不想要这“金肚子”!姜采青心中哀怨地摸摸鼓起的肚子,每日如许绑着小枕头,她本身都弄得入了戏,行动不敢太猛,走路慢吞吞,风俗性摸肚子,现在不要说谁看破她这肚子是假的,她本身都要当真了。魏妈妈盯得紧,不但盯着她绑好小枕头,也盯着她服用时宗玉开的那药,旬日一回,黄连还用的那么多,常常喝药都喝得她思疑人生,少不了咬牙悄悄地骂时宗玉,幸亏身材更加安康,不再经常上火、口苦了。
姜采青心说我本来就筹算放了你的身契呢,不过转念一想也好,这茜纱的一番心机值得鼓励,便点头承诺了。
厨房里公然经心,晚餐便送来了荠菜粟米粥,按说荠菜粥跟玉米才是绝配,可眼下这玉米跟辣椒一样,还得等个几百年才气传入中原莳植呢,真真是一件美中不敷的憾事!
“秋棠这会子来,但是有甚么事情?”
提及这后院,棠姨娘和菊姨娘判定都是美人儿,大美人,菊姨娘明艳,姿容绝丽;棠姨娘美好,我见犹怜。实在以姜采青当代审美的目光看来,只怕菊姨娘的仙颜更惊人些,而张官人更待见棠姨娘,除了她美好动听,性子喜静,只怕跟她是老夫人送来的也有关联。
老姨奶奶年纪大了,图个平静,去庵堂养老不难了解,可你说棠姨娘这年纪悄悄的,凑的甚么热烈啊!姜采青心机转动,一时却摸不透棠姨娘这行动的企图。她眼睛不由得就溜到了棠姨娘的身上,棠姨娘正跪在地上呢,衣裳又是宽裙阔袖,也看不到身材,真拿不准她那肚子里到底如何样了。
姜采青一打量,见棠姨娘穿了一件丁香色袄裙,外头罩着宽袖敞襟的雪青褙子,素净之余却稍显老气。她如许双十韶华,本该穿的光鲜些,不过想想因为张家的丧事,后院里大家都不太穿那些艳色,棠姨娘这么打扮仿佛也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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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姜采青心说,你看看,念叨谁谁就来了。她刚泡完脚,也没再去穿袜子,赤脚套上青莲花的软底绣鞋,叮咛道:“请她出去。”
“娘子,奴婢……”秋棠低头呐呐半天,像是终究下定了决计似的,从绣凳上站起家来,端端方正往姜采青跟前一跪,低头说道:“娘子一贯待奴婢不薄,奴婢想再跟娘子求个恩情,奴婢早有个心愿,想去庵堂长住,吃斋礼佛。按说娘子有孕在身,奴婢本该留在家里服侍娘子的,可奴婢这身子骨老是不好,反倒叫娘子操心,不如去庵堂放心清心静养一段光阴,只求娘子允了奴婢。”
这阵子魏妈妈除了盯她,倒是不如何管旁的事,如许乍暖还寒时候,福月几日前晾了汗,染了风寒,郎中天然是请了,魏妈妈大多时候便呆在屋子里看顾福月。常日里福月有事没事总爱坐在姜采青屋门口玩,托着腮笑眯眯的不说话,或者掐一截柳枝也能玩上半天,这阵子这天井里没了她每日玩耍的身影,真感受少了些风景。初春仲春头,柳梢都变得青蒙蒙的,天井里那杏花已经鼓了花苞,等花开的时候福月就该能出来玩了。
“也说不上喜好不喜好谁。官人每日里读读书、写写字,白日很少来后院,晚间也多是去大娘子处歇着,要说除了大娘子,去棠姨娘屋里兴很多一些,就连菊姨娘也不能跟棠姨娘比的。”柳妈妈说着掩口呵呵笑道,“喜不喜好谁有甚么用,都是空花,也只要娘子您金肚子。”
姜采青坐在湖绿丝绒垫子的软塌上,舒坦地往身侧同色的缎面绣水莲花软枕上靠了靠,尽量不让本身看起来太懒惰,才笑微微地抬手叫棠姨娘坐。棠姨娘便去一旁铺了绣垫的凳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