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许，时家大爷倒还没胡涂到家，干脆就发落了那贱婢了事，大师都洁净。娘子如果不忍她死，远远卖掉就是了。总之不能叫这丑事闹出去。”
“我们现在就先跟稳妥的行商合作，只要求他们及时结算现银不赊账的，哪怕多让些利润也行。再就是进货的客商，也无妨跟他们打个筹议，既是耐久合作有了信赖的，货款可否缓一缓。”姜采青翻看着帐本，尽力鼓励陈掌柜，“这棉布的买卖必定能做，只渐渐来，比及买卖做大，资金回笼，恐怕一笔棉布的利润，就顶的上你铺子里零卖一个月的收益，就算开端现银宽裕些，不管如何也要撑下去。”
怕把这软弹的糕夹碎了，姜采青干脆连小碟子一并端起来，凑到鼻端悄悄一闻，却没闻到茶香，但是才一入口，茶叶的暗香便渗入在口中，滑弹柔嫩，甜丝丝的，裹着茶香和米香，甜而不腻。只是这糕是凉的，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鱼汤，顿感更加清爽好吃，公然是好搭配。
现银的确是个难处。想到现银，姜采青不由得又哀怨起来，那裴三为了表兄表嫂的丧事，实在是把账面上的现银折腾得差未几了，若不是她秋后收的佃租，现在只怕这家里吃穿用度都局促。
“奴婢见过娘子！”棠姨娘却没急着坐下，躬身行了礼，游移问道：“娘子白日的话……但是有甚么筹算？”
“秋棠……怕是和时家的大爷有些首尾。”
“的确不错。”姜采青笑道，“这糯米粉里是加了芡粉的？”
“奴婢……实在未曾去过，之前张家斋僧，认得庵中一名师太，奴婢只是想着走得远些才好……”
吃个凉糕另有人管着！姜采青不满的瞧了花罗一眼，却见花罗笑眯眯的把那茶香糯米糕往中间撤，却把一碟子热乎的鸡丝荞麦卷端到她面前来。
“天理人伦，也是应当的。刚巧今儿布帛铺要来报账，趁便送些衣料来给大师裁制春装，你也好等挑了布料再走。”姜采青说着，便叫绢姨娘先归去清算。
“柳妈妈只传闻奴婢的娘这些日子一向抱病吃药，想来是怕奴婢担忧，之前也没有叫奴婢晓得。”绢姨娘嚅嚅道。
“倒不是他怎的，时家大爷既是嫡宗子，医术也好，很受家属看重的，娶妻叶氏也是高门出身，贤惠知礼的，出息天然不差。要说时家大爷本该是个慎重的，不想怎的竟跟那贱婢感染上了。”
晚间姜采青正在泡脚，泡得舒畅，正泡得昏昏欲睡呢，棠姨娘公然又来了。姜采青也不起家，便随便地号召她坐。
翠绮去香樟木书架上随便拿起一本书，她现在被姜采青叫去学认字，书名三个字里头约莫认得一个“山”字，约猜是姜采青偶尔当闲书翻翻的《山海经》，便拿了来，回身往回走，不由得往院里四周张望了一眼，新月如钩，六合一片黑蒙蒙，天井里静悄悄的，各屋窗上透着暗沉沉的灯光，姨娘们也都还没睡下呢，就只要周姨娘住的东耳房黑漆漆的，像是已经睡下了。
“这……”姜采青用心游移了一下，“我不过是不放心秋棠一小我上山，她夙来身子弱，这一夏季都病病歪歪的。”
“端庄妾室没传闻有，不过大户人家的公子，像时家大爷这将近而立的年纪，屋里少不了人服侍，通房丫环必然是有的。”魏妈妈说着话题一转，问姜采青：“娘子如何晓得的？那贱婢的肚子，但是确实了？”
张家的鱼汤馄饨更是很有些奇特之处的，馄饨用的半肥半瘦的山羊肋肉，鱼汤则是用新奇鲫鱼小火炖出奶汤，里头还加了一片片乌黑的鱼肉，三斤斤往上的大青鱼，刺少肉细，那鱼片切得薄薄的，筷子夹起来晶莹透亮，汤汁鲜美，馄饨柔滑，配着的鱼片又滑又嫩，临出锅前洒一撮细细的芫荽和葱丝，青斑白瓷大汤碗盛上来，真是鲜香扑鼻，无上甘旨。一碗里有汤有菜另有饭，凌晨吃最是津润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