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坊间各种说法,有说福王兵败身故的,也有说福王投敌流亡北方外族的,直到朝廷公书记示,才肯定福王是死了,如何死的却没说得太清楚。
但是眼下这情势,她当真不能抱着儿子一走了之,张家百十口儿,偌大师业,她既然安然享用了这落拓繁华的日子,便不能在危难关头丢下这张家不管不顾!另有裴家,百口长幼都在大狱关着呢,只要有能够,总得看看能不能尽点儿心,出点儿力!
姜采青双眉轻蹇,尽力稳下心神,一时也没了主张。你说她一个小女子,穿越前是个刚毕业的浅显大门生,端庄班都没上过呢,穿越后便也胸无弘愿,只求衣食充足安然康泰,哪当得了这么大的事?
才不到半年工夫,太常日子又过不安生了,幸亏这一次战乱只在登州以北,垂垂掌控了朝政全局的新皇雄师压境,传闻皇太子――也就是当日的定王世子亲身督军挂帅,倾尽能变更的兵力直逼北方边关,福王传闻结合了北方的邻国部族一起对抗朝廷,一来二去打了三个多月吧,果不其然,以福王的惨败做了结局。
“十月怀胎”虽说是假,可这孩子她毕竟从出世养了快两年,一点一点看着他长这么大,每天“娘亲娘亲”的不离她摆布,在她内心,这压根就是她的孩子,现在这一分开,还真是各种不舍。
头天早晨一应筹办安妥,第二日拂晓时候,趁着天还没亮,十几个轻装快马的保护,护着一辆简便的乌棚青布马车从张家跨院驶出,车中除了菊姨娘、绫姨娘和翠绮,另有沈奶娘抱着的壮小子,小家伙刚从被窝里取出来,裹着小被子,迷含混糊也没醒,睡得正香呢,姜采青也没舍得吵醒他,看着他睡梦中红嘟嘟的小胖脸,内心真是百般滋味。
“这丫环从小服侍他,有些爱好吧。我只传闻她在时家受了苛待,时宗玉约莫是因为护不了她全面,当日才假托是你需求一个懂医理的丫环,开口要了茵陈奉侍的,时家那些人,天然不敢驳裴家的脸面。至于时宗玉拜托给你,一来他信你,而来怕也是他的私心,在你身边总不至叫她有甚么骚扰。”裴六说着感喟道,“这时宗玉也是过分拘泥软弱了。”
“去叫菊姨娘和绫姨娘清算金饰,不紧急的东西尽量少带,叫沈奶娘去把壮哥儿换洗的衣裳包几件,多备些孩子的吃食。”
王兆和耿江稍稍清算一番,便带了十几名保护,立即解缆按所知的大抵方向去寻觅裴六,送走王兆他们,姜采青在屋里烦躁地转了几圈,一拍桌案决定:逃!
菊姨娘考虑半天,毕竟没有更好的安排,便在姜采青安抚下从速去清算东西跑路。
“娘子,这可如何弄?”花罗仓猝问道。
带回动静的恰是王兆。他现在被姜采青调派去办理布帛铺的棉布买卖,便经常来往沂州,这震惊的变故出来后,惊呆全部沂州城,布帛铺最早听到了动静,王兆便快马返来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