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何田满福坟头的黄篙比别人的长,这实在是一个典故,也算是个笑话。
几年来,把个田畅旺气到几番吐血,拿起棍子欲要抽她一顿吧,她把个遗腹子垫在屁股上,抽也抽不得。
夏晚正在猜这报酬甚么忽而变脸,便听郭嘉又疾声说道:“你是个好女人,当初在蚩尤祠就差点死过一回,既能保得一条命,就该嫁个好男人,我还不知能活到那一日,你嫁给我不过糟塌本身。”
郭嘉好歹也是个秀才,读书人,不好跟这小女人动粗,低声道:“我不需求人替我守寡,快快儿的,我背你回红山坳去,叫你爹替你再找个好人家。”
“若我非得你走呢?”
两只微深如净水的亮眸儿,泪水也格外的足,约莫也是太尴尬,又忙不迭儿的擦着。
夏晚看到的郭嘉,身上只穿戴件中单,一头黑发当是新洗过,半干,轻柔披垂于肩。
夏晚也急了,忽而一个强挣,一把就甩开了郭嘉的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既嫁出去了,就没有走的理儿,更何况,我都想好替你守寡了,你另有甚么不对劲的。”
因是对门对户,常常半夜半夜的,对门就能清清澈亮传来水红儿打儿子田狗剩,狗剩嚎啕大哭的声音。
在镇子上跑了近十年,她就没叫人欺负过,也只是在他面前才低声下气罢了。
“走,我送你归去。”薄唇一掀,他冷冷吐了几个字出来。
“那我就奉告水州里统统的人,说恰是因为你水红儿才整日打儿子,把个田狗剩打的哇哇叫,还死活不肯再嫁。”夏晚话似连珠炮儿,随即说道。
夏晚当时还真不是跟踪郭嘉,她只是回家的半路,遇见那水红儿甩着方翠绿色的帕子,摇扭捏摆进了高梁地。
但十五六岁才生毛的少年们,血气方刚,在娶妻前都喜好悄悄勾搭勾搭小孀妇,无它,小孀妇们历过事,有长姐般的包涵,也晓得小伙子们等闲不会要本身,露水伉俪,相互恰取所需。
清楚,方才他还好好儿的,夏晚这句话一出,郭嘉随即就变了神采。
若非郭嘉死活要赶走她,夏晚都筹算把这事儿烂在内心的。
他眉锋轻簇,那两只眸子仿如幽深的寒潭,清澈且冰冷。
她两只眸子晶晶亮着,忽而柳眉一竖,立即就成了个恶相:“我晓得你为甚不肯娶我,你喜好田满福家的小孀妇水红儿,你非是不肯要我替你守寡,你是怕你娶了我,水红儿要另嫁别人。”
田畅旺身为田氏一族的族长,常日里行的端坐的正的,想赶那水红儿再嫁吧,她抱着儿子就要寻死,放在家里吧,她整日哭鬼一样嚎个不断。
夏晚回红山坳,要绕过半个皮梁,以是,她在这一头瞥见小孀妇摇扭捏摆走进了高梁地,等绕过半片高梁田,就见常日里或者大褂子干清干净,或者白袍子清清爽爽的,地主家的大少爷郭嘉只穿戴件叫汗浆过的砖青色裤子,就从那高梁地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还在往头上套件套头小褂子,待套好了褂子,又把砖青色的大褂儿往外一搂,腰带一束,齐划一整一个刚下过田的模样,绕过皮梁,回家去了。
郭嘉一手负在身后,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眸子里蕴了满满的肝火,仿如坳口傍晚裹着黄沙而来的西北风,明显,他已经将近气疯了。
夏晚赶紧道:“我真的不是成心跟踪你,更何况,男人么,在外有点勾扯很普通。只要你不提走的事儿,这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跟谁也不会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