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遭到背上的大脚没了,谭嫂拉掉头套一看,车上只剩下了本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看车门开着,她爬到门边,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就到了地上。
夜雨沙沙地下着,不晓得已经下了多久,身上早已经湿透了。雨滴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这让她垂垂复苏过来。这是那里?我如何会伤痕累累地躺在这里?她尽力地回想着,头疼欲裂。
两边的车门同时翻开,三条黑影窜了出去,蒲伏在路边。枪声炒豆似的响了起来。
四周一片死寂,只要雨点落地的声音,就连夏虫也停止了鸣叫,躲进了洞窟里。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暗中,四周的统统像是一幅被泼上了墨汁的水墨画,垂垂有了表面。左边,是一块玉米地,沙沙的雨声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右边,馒头山那两座圆鼓鼓的剪影衬着暗淡的天空耸峙着,像极了女人的一双饱满的乳。身下,是细细的沙子,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我应当是躺在河床上吧,谭嫂做出了判定。
我不能就如许等死,我要活着,宝宝还等着妈妈给他喂奶呢!巨大的母性像一盏暖和敞亮的灯,在黑暗里照亮了她,让她的身上蓦地生出了力量。她咬着牙,尽力翻转过身子,双手撑地,像翻开一把折尺,固执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