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峰轻挑,又绕到一侧,半边被墨染尽的脸竟然有几分狰狞,“柳丞相私吞赈灾粮款,自建刀虎帐也是我教的吗?”
“还能有甚么事?”重珏大惊。
那头姬彦雪身姿傲然,直勾勾的盯着劈面的柳韵珂,一盏砚台飞过,直直砸在她的额角上,俞墨卿清楚地听到身后重珏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选二。”重珏斩钉截铁道。
“事到现在,柳氏连累,皇上怀旧情,力排众议,不消让你去午门斩首,还让你当着中宫赐你白绫,你还要他如何?!”
柳韵珂紧咬下唇,美艳的五官胶葛在一起,固结成一个似哭非哭的神采,强撑着她作为中宫的最后一丝高傲。
重珏一句话憋了半晌,总算吐了出来,一张白净的脸还红着,见俞墨卿盯他,脸上绯红又重了几分,特别是此时无折扇,不能遮一遮,更是瞪得他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
重珏瞥她一眼,抬起一根手指,“其一,柳家监斩当日,朝中重臣来了一半,连静思帝都从行宫过来监斩,再加上柳韵珂当年失势未当皇后之前行事过于野性,多抛头露面,大家都熟谙。”
柳皇后既然可以是外戚之女支出柳家,那一只魔厮混入姬氏心胸鬼胎进宫又有甚么奇特?
柳韵珂的眼泪自眼眶中奔涌而出,再也按捺不住。
“怎说?”
“那你想想她的五官,年纪越大,脸皮越垮,就算变动不大,也不成能毫无窜改。”俞墨卿朝他摊摊手,“明天那村庄里,她用心把本身搞得披头披发,估计也是并不像为人所晓得她的身份。”
俞墨卿点点头,心道这季庭雁藏的能够,竟然没几小我晓得他的身份,以他的本领何必需求找别人封一个小小的妖怪。
“哦。”俞墨卿如有所思,姬彦雪那张脸在面前了了的很,看来柳皇后对她的脸也记得甚为清楚,可题目大抵就出在这张脸上。
字字刻骨蚀心,她还留着最后一丝希冀。
姬贵妃未开口说话,只是寂静的站着,柳韵珂也未说话,只是刚强的将那针往手中的袄上戳去,戳了三下两下,终究戳进了她的手指,溢出一点红,倒成了她身上独一夺目的色彩。
手却被李铮一把拉住。
大殿侧室,一方青瓷纸镇落在地上,一袭明黄色衣衫的男人正站在案前,羊毫上滴下几滴墨来,便是惠严帝李铮,李铮的身边还是那张熟谙的脸。
“柳韵珂是吊颈而死的?”俞墨卿扭头问重珏。
“柳丞相勾搭番邦企图谋反,丞相府的柜子夹层中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是我放出来的吗?”
“不是。”重珏的神采也很丢脸,估计他也没推测这二人竟有如此过节,沉声道,“午门,斩首。”
“当然不是,我另有些事情要办。”俞墨卿缓缓开口,本想着召君迟意入陵,如许便能在她看走马时让她好都雅看墓室里有没有甚么别的线索,现现在只得她本身再走一趟。
当年的结局,旁观的人都清清楚楚,当年午门,柳氏斩九族,血绕菜市口三日未消,连黄口小儿都未曾放过。
俞墨卿此情此景只感觉好笑,只当重珏是个草包,想不到还如此陈腐,脸皮比女人家还薄上很多。
“姬氏家属乃武将世家,镇守河南一带,静思朝军功赫赫,现现在已被惠严帝削成了一个小分支,早不似畴前那般威风了。”重珏乖乖答道,“至于姬太妃,哪户人家没几个支系家属,就像柳后那样,也是外戚入的客籍,就为飞上枝头。”
“姬太妃此时快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