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开阔诚心,红螺心中不由一热,好半晌方才口气果断地轻声答道:“蜜斯放心,乳母人最是朴重,不然畴前我还是小丫头那会儿,她也不会从不消我一分一厘的月钱。她是膝下没儿没女的孀妇,别的亲戚早就冷淡了她,她为了制止瓜田李下的闲话,从反面人啰嗦,向来独来独往。不管让她去办甚么事,想来别人都不会思疑。”
“这事情是毒手费事,可皇上圣明,又如何会不细细考虑背后的隐情?我想多数会压下不问,等过几日把东昌侯那边的事情摒挡洁净了,才会摒挡这个,按理不会张扬。”
主仆三个忙不迭地退进了屋子,里头的丫头传闻下雨了,有的忙着去寻蓑衣雨伞,有的忙着去雨地里走路的寻棠木屐,而陈澜从芸儿打起一角的帘子往外看去,透过屋子里的那点亮光,恰能瞥见滂湃大雨从天而降,在六合间连成了一道白幕。固然此前晚间就已经是阴云密布,但都城已经多日未曾下雨,她也实在没想到俄然会下这么一场,不觉又向门边走近了一些,望着门外溅起的一朵朵水花入迷。
“殿下,殿下。”
“春雨贵如油,总算是下雨了!”芸儿嘟囔了一句,一回身瞥见陈澜就在身后,又低声说道,“这场雨一下,张庄头那儿就该笑了,看这架式应当是一场透雨,只方才那雷吓人。”
啪——
话音刚落,面前又是一道白光,芸儿一个颤抖松开了帘子,双手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公然,下一刻又是一声隆隆炸雷。陈澜捂耳朵已经是晚了一步,见屋子里两个小丫头吓得抱成一团,她不由莞尔一笑,随即俄然觉悟过来,赶紧回身到了西屋门口,打起帘子见床上的朱氏并没甚么反应,反倒是郑妈妈已经疾步朝这边出来,她忙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