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你放心，我明白了！”
陈衍闻言顿时好一阵心虚，原想要敷衍畴昔，可一看姐姐那眼睛紧盯着自个，他顿时泄气地低下了头，老诚恳实地说：“那是在北居贤坊五岳观中间的一条小胡同，我悄悄去过两回。头一回是假装走错了路，在那儿听那位韩翰林给豪门学子讲课，感觉很有些意义。第二回是特地去的，成果恰好碰到有人在那边欺负人，我就带着楚平他们几个把人打跑了，至于韩翰林则是没见着。”
“啊，姐，你……你竟然承诺了？”
“老太太，那位方大夫临走时说，您的景象不太好。”此前那一回，陈澜宁肯拼着受非难，却铁了心把晋王府的事情藏着，但此时，她倒是目光沉寂，伸出三个手指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是韩国公府二老爷认得的名医，就是太病院那些太医太医，医术也一定比得上他强，但他比那些人敢说实话。他方才说，这三个月便是最大的关卡。”
陈澜说到这里，见朱氏目光炯炯，方才那一丝怨毒和仇恨垂垂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粉饰的不甘。直到朱氏微微眯上眼睛深思了起来，她心头微松，这才放低了声音说：“郑妈妈跟了您几十年，身家性命全都和您在一块，天然是但愿您长命百岁。我和四弟没有母族倚靠，若没有您便是统统操之别人之手，天然也但愿您能够安然喜乐。您病倒没法说话的这动静捂不住好久，在这点时候里头，必须得把几件事情摒挡好。不然等三叔返来，只怕是丁点动静都送不出去。”
见朱氏再次吃力地点了点头，郑妈妈在内心揣测了一下得失，最后却得出了一个懊丧的结论。非论是她母亲赵大娘，还是她丈夫郑管事，亦或是附庸其下的大小奴婢，乃至于他们掌管的财产，全都是因为老太太的原因。倘若这尊背景没了，她别说保住财产和职位，就连命都也许会丢了。
因为此火线大夫来的时候，走的亦是昔日刘太医问诊时那条少有人走直通侧门的路，再加上郑妈妈将此前嚼舌头的两个小丫头一顿大板子打了个半死，又把人拖出去马上卖了，因此哪怕是翠柳居的徐夫人和紫宁居的马夫人，不是觉得连日来各家勋贵的事让老太太烦心，就是自发得是地认准是晋王府那边的动静让老太太内心憋气，因此待到郑妈妈亲身过来，对她们说老太太心境不好，本日不要前去惊扰，她们也没感觉有甚么奇特的。
朱氏不解地皱了皱眉，比及陈澜低下身来，在她的耳畔轻声言语了一阵，她本来已经是暗淡浑浊的眸子一下子亮了。看着不知所措的郑妈妈，她悄悄摆了摆还能转动的右手，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面上暴露了深深的欣喜和对劲。
看到陈衍那兴高采烈又点头如啄米的模样，陈澜心中暗叹。如果能够，她当然但愿傍晚陪着陈衍去见那位韩翰林，可且不说韩翰林会对一个世家女抛头露面如何看，就是陈瑛指不定甚么时候返来这一点，便不容她等闲分开。这并不但单是为了老太太，也是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人落下任何把柄。
“此次不比上一回，一来晋王府方才出了那样的事，二来我们府里和韩国公那四家又正搅在宣府大同的弊案中脱身不得，老太太没法离府去养病。可如果三叔得知老太太病了，必然会立时赶返来。到了当时候，只要以养病为由，别说是我，只怕是他不让家里任何人见老太太，都是办获得的。虽说三叔现在避到了衙门里头去，可看他前次行事就晓得，他仿佛有恃无恐，偏生此消彼长，我们现在又在最艰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