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血淋淋的一幕没有亲见,再说又有个红螺杵在一边,因此张妈妈只是干巴巴地将本身跟着陈澜进屋以后,赖妈妈所说的那番话转述了一遍,见朱氏的面色垂垂冷了下来,她赶紧老诚恳实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公然,没等多久,朱氏便再次开了腔,倒是让红螺详细禀明之前产生的那一遭。
“老太太,这不是一个两小我,是不是太……”
“你这孩子心善,这些我也晓得,不过偶然候该狠的时候就得狠下心肠。此事不是五丫头调拨人做的,让你们姐妹两个没脸,就是四丫头的苦肉计,指量我老了看不出来?既是你说你的丫头从没上过她们屋子里去,那就必是她们底下的人,若不能狠狠罚过,比及事情鼓吹出去,人还道我们府里没个章法!一个个都少说十四五六了,恰好配人,免得生出了不成对人言的鬼心机来!”
见出去的陈澜脸上带着毫不粉饰的愠怒,朱氏略一思忖就明白是如何回事,遂止了她的施礼,又叮咛其在身边坐下,这才扣问事情颠末。
红螺早推测陈澜让她跟着张妈妈过来就少不了这一遭,当下也把话说得不偏不倚,比及话说完了,她便悄无声气地跪了下来叩首请罪。朱氏见她伏在地上,也不叫起也不吭声,很久才感喟了一声:“有费心的,也有不费心的……罢了,本来是她一片保护的美意,现在看来,这美意倒是被人白白糟蹋了!去看看人在哪儿,让人过来!”
陈澜之前虽是说了撵人,但不过是一句打单的气话,可方才出去回禀以后朱氏竟是说真的要打发,她一时就感觉难以回圜。但是,朱氏眼下竟是要将那些丫头当场配给庄子上的耕户,她实在感觉有些不忍,踌躇半晌正要讨情,俄然感觉朱氏拍了拍她的手。
老太太竟是要将她们一块撵了配人!
“你说得极是!”
陈澜倒也不是真的一味心软,只是感觉此中必有无辜的一拨人,并且只罚丫头,背后的主子倒是毫发无伤,她也感觉不是滋味。但朱氏这一番话倒是在点子上,因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得点了点头,心中却决定对张庄头言语一声,起码从耕户中挑些适龄又样貌周正的。
见大门在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秀江只感觉双脚发软,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而其他丫头也是呆的呆哭的哭,一时候,屋子里尽是一片抽泣声。
陈澜心下一惊,正要劝说一二,谁知朱氏沉吟半晌,竟又是改了主张。
之前陈澜也说过撵人之类的话,底下的丫头们告饶归告饶,毕竟不那么怕。毕竟,陈汐和陈滟带来的丫头加在一块也有八个,不是二等就是三等,再加上陈澜本身的四个,谁也不信说撵就撵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只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好似当头一棒的动静。
但是,朱氏扫了一眼那一沓银票,内心一刹时便转过了千万考虑,随即就悄悄把匣子盖上了,却没发明张妈妈那绝望的神采。见绿萼上前要将匣子放好,她却冲其摆了摆手,又淡淡地说:“且不要动这个,等你三蜜斯出去再说。”
虽说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晓得朱氏这是叫的陈澜。因此,玉芍忙承诺了一声。还不及出门,外间服侍的小丫头就大声通报了出去:“老太太,三蜜斯来了!”
“还当你们是金尊玉贵的女人么?不好好规劝奉侍蜜斯,反而惹出这多大的事情来,如果还留着你们,府里成甚么模样了?老太太都已经发了话,就是二老爷三老爷,谁会为了你们这些奴婢和老太太顶撞?都消停消停吧,就连四蜜斯五蜜斯都禁了足,正等着府里派人接归去呢,更不消说你们这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