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女人便跪在他的面前,正在向他哭诉。
捏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他小声道:“要不你给七女人道个歉,这事儿私了得了。”
“回大老爷话,门生恰是。”沈默彬彬有礼道:“家父常说,蒙大老爷于我父子流浪之时收留,我父子无觉得报,只能铭感五内……”
沈默出去后,一撩袍子的下襟,朝桌上供着的孔贤人像恭敬施礼。这行动又让沈老爷好感顿增。给孔夫子行完礼,沈默又朝向沈老爷,朗声道:“童生沈默,见过沈大老爷。”
四少爷也觉着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了了之的话会惹人闲话,说不定还把本身惹上一身骚。想到这,他朝沈默挤挤眼道:“放心吧,只要不是你的错,本公子会帮你说话的。”
这大厅明显是府中极首要的场合,一溜朝南的十二扇厅门上,镂空雕镂着‘春夏秋冬’、‘渔樵耕读’、‘琴棋书画’,人物外型古朴,雕工邃密入微,让沈默几乎拔不下眼来。
穿过几道拱门,一行人到了位于三进的‘中和堂’外,四公子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自个先出来通报去了。
沈默闻声痛快站起来,深深一躬道:“后学末进沈默,见过沈大老爷。”
沈默还没说甚么,那一向支着耳朵听的七女人先不干了,尖声道:“不可!他把我害成如许,可不能就如许算了。”
一张八仙桌立在春联与家训之前,桌上端方供着孔贤人的神位。桌边右首坐着个头乌纱东坡巾,身穿袖子近似道袍的褐色氅衣,三缕长须,脸孔清雅的中年人。
沈老爷摆摆手,佯装不悦道:“你们莫非不是沈家的后辈吗?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从沈贺他爹那一代就分炊出去了,实在不能算是一家人了,但非要往亲热里说,也没有甚么错。
他正被那说话颠三倒4、还一口永昌土话的‘七女人’搞得头晕脑胀,便见个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的后生从门外出去。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身上的长衫固然缀了补丁,却洗得干清干净,穿得整整齐齐,让人越看越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