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于成文后闻之,山阴仇寇于昨日掳义士姚宗子而去,宗子下落至今不明,仇寇暴行昭然若揭!其放肆令人神共愤、六合变色。余翻遍古今史籍,竟无出其右者!宗子之运气,亦令人揪心不已。”
“但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其豺狼成性,焉能从善?彼山阴以我宽大为可欺,以我谦让为可辱。终是变本加厉,没法无天!其暴匪数人,于前日潜入我会稽境内,在众目睽睽之下,城隍大集之上,公开打伤本县廪生沈贺,及其后辈数人。”
但眼下这事儿如果措置不好,他的安稳日子就到头了。
不过有了空缺也不是你想去就的,要等凑够了必然命量的位置,吏部才把一样多的候补知县拉到个比较敞亮的处所,停止挚签典礼,由一名吏部高官按候选官的姓氏笔划顺次抽取,抽到那里就去那里。
但这还不是最差的,在这个年代,最差的处统统两大片,一是北边宣大一线,二是江浙闽本地一带。因为北边俺答比年犯境,南面倭寇横行残虐。在别处最多不升官,但在这两到处所当官,但是有掉脑袋的风险的。
‘请看本日之绍兴,竟是谁家之天下!’这充满勾引力的宣言,很快便引发全县的共鸣。往昔两县的不镇静也被一一翻出来,人们心中的肝火越来越炽烈,救援姚宗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
第二日一早,会稽县的首要街道上,都呈现了一张大字报,引得百姓纷繁围观。绍兴城里识字的人多,也不消特地去请,便总有为世人大声朗读出来的……
自向来到绍兴以后,心灰意懒的李县令,整日沉沦于花丛当中,醉卧于粉裙之下,悠游玩耍,怠于政务。别人劝他抖擞起来,把会稽好好管理一下,他便说‘归正倭寇反正要来,到时候三千广厦也要毁于一旦,何必还要费阿谁事呢?’令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一旦没了战事,绍兴便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他在光荣不已之余,还将其归功于本身的‘黄老之治’,更是理直气壮的怠政。
详细如何分派呢?看谁送钱多。排在前面的,便发往山东广东去纳福;排在前面的,便派往陕西、山西、江西、广西这些不承平的穷处所。再次点的,就得去云南贵州跟那些土司老爷靠近了,再度升迁的但愿迷茫。
本年到了一任届满之时,固然玩忽职守之名传遍全省,但沾了倭寇匿迹的光,他在吏部仍得了个‘中等’的考评,只要不出甚么大岔子,便能够安安稳稳再干一任了。
“廪生者何人也?太祖亲令优容,乡里无不景仰,皆觉得本县之菁英也!然山阴贼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暴打于城隍庙前!其是欺侮沈相公乎?其真欺侮我会稽全县数十万父老焉!”
这位县太爷,姓李名鹏程,表字云举。本籍福建三明。八岁入蒙,十六岁初次应孺子试,又在弱冠之年考中生员,算是给进门生涯开了个好头。以后又是一番寒窗苦读,终在在而立之年得中桂榜,成了万众敬佩的举人老爷。
考来考去,考了个残次品,你说窝火不窝火?但进士乃是大明朝最初级的测验。一旦落第,榜下既用,绝无再考之理。新科同进士老爷,只好委委曲屈的去吏部报导,成为一名名誉的候补知县,等候有县令出缺。
固然官府反应极快,在两刻钟内,便将统统檄文收缴一空。但是那些铿锵有力的是非句,已经印进每一个看到听到之人的心中,并缓慢传遍了全县。
“此乃我县之大热诚!若此仇不报,天理难容,若此辱不雪,我会稽父老有何颜面立于六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