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管沈默有多聪明,都必须在‘县府院、乡会殿’这六次大考中走一遭,与天下刻苦读书的士子门生,比一比苦工夫、真学问。而‘学问’这东西,乃是‘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不聚小流无以成江河’的,一丝一毫都由不得松弛――可不是天生聪明就能对付的!
看了一会儿,沈贺低声指导道:“编缉所向,副笔铺陈,侍从实笔所向,虚笔再承接。一势接一势,势势相连,天然的拉出走势。”
他的根柢是很好的,开初还因为几日没动笔,有些陌生,写着写着便越来越快。垂垂的,他的呼吸平顺了,眉宇间的烦躁之气也消逝了,每一次落笔提笔都不假思考,彷如流水般缓缓淌出。
两人又坐了一会,沈默拍拍屁股起家道:“归去吧,说不得要熬个彻夜了。”
“让速率构成气脉。呼吸的停顿,加墨的停顿,词句的停顿,换行的停顿都在加减速中完成。涩出要推,润处要拉。笔软要提气,墨多要加快,墨少要放慢。换行、拉纸就象是穿针引线!所谓真气鼓宕,都是自速率的转换中产生出来的!”沈贺的声音越来越慎重,父子俩已经完整沉浸在书法之道中。
沈默飞动的笔触,自但是然的跟着父亲的指导而窜改。又听沈贺持续道:“有速率才看出调控的功力,这类调控只能靠心。如果靠眼比量今后,再用手去调剂的话就底子写不快。所谓意在笔先,你要笃定地誊写,写着一个字已想着下几个字了,而想的也底子不是形,而是意,形只是意透露……快不能包管必然心手合一,但只要达到必然速率,才气忘我,才气心手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