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微蹙的眉头终究松了下来,略微褶皱的面上也漫出了几分无法与欣喜,随即她稍稍扶住幼帝的手,只道:“皇上,老奴没事,没事。”
柳襄眉头一皱,并未言话。
他并未当即言话,仅是垂眸而下,洁白的月光打落在他脸上,竟是衬得他面色微泛惨白。
凤瑶眼角一挑,足下一驻,转头观他,降落而道:“你觉得本宫是何目标?又或是,你想本宫如何重用于你?”
这些日子以来,她见惯了自家幼帝脆弱稚嫩的模样,但是此际倒是头一次见到他也会发脾气,乃至如君王普通,痛斥着许嬷嬷以下犯上。
凤瑶冷眼盯他,只道:“摄政王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根底深厚,便是你汇集了摄政王的罪证,也不必然扳得倒他。”
现在,国师未入宫,摄政王也无动静,派出去与摄政王一道去得道行山的御林军也未回宫回话,如此各种,倒令她心生不安,也不知那颜墨白究竟有无将真相办好。
降落无波的话,透着多少森凉。
说着,凤瑶淡扫他一眼,嗓音一挑,“抬起手来。”
而约莫两个时候后,殿外便有宫奴回报,只道摄政王觐见。
说着,抬着袖子稍稍擦拭脸上的血迹,持续出声,“这世上,无情无义之人太多,你如此冒然出来为本宫挡上一掌,你便当真觉得,本宫会对你心生感激?”
凤瑶神采微变,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更加深沉,“许公子倒是个聪明灵慧之人。”
心底略微压着事,是以,精力略微不集合,批阅奏折的速率也不快。
凤瑶悄悄观他,倒是将他的心机猜得了然,却也未再出声点破,只是陡峭而道:“如何,阿姐守着征儿入眠,征儿不高兴?”
未待他嗓音言完,凤瑶已低缓出声,“惠妃寝殿虽是着火,但惠妃安然无恙,征儿无需畴昔。”
“嗯。”凤瑶淡应一声,随即不再多呆,当即回身朝左边一条岔道而去,越行越远。
他嗓音有些大,似是尽力的扯声道出。
许儒亦悄悄的朝她张望两眼,随即稍稍转了话题,“微臣传闻,昨日宫中着了火?”
喧闹纷繁的氛围突然安静,徒留夜风飘荡,微微卷着几分极其可贵的凉意。
凤瑶头也不回的淡道:“许公子动静倒是活络。”
此起彼伏的嗓音,四周而起,纷繁喧闹得令人头皮发麻。
“昨夜皇宫起火,火光冲天,宫外百姓大多都见着了。只是,那般大的火势,长公主当时可有惊着?”他缓缓解释。
只是惠妃如狼似虎,自家幼帝这稚嫩的苗子到了惠妃那边,随时都能被扭曲,被折断。
“柳襄,有摄政王贪污纳贿,乃至打压忠臣,草菅性命的证据,只是,证据未全,需再汇集。柳襄之求,其一是想让长公主命令让宗人府共同柳襄调查摄政王,汇集证据,其二,是想长公主差人护柳襄全面,其三,柳襄身无长物,孤独一人,下半生,只愿常留宫中,奉养,长公主。”
凤瑶来不及推开面前这紧紧抱她的人,身子竟俄然跟着那人颠仆在地。
他言语极其当真,纵是嗓音衰弱,但语气中的果断之意倒是粉饰不住。
凤瑶神采冷冽,阴沉而道:“本宫未曾受伤,倒是贼子逃脱,尔等速去各处宫门传本宫禁令,封闭全部皇宫,任何人不得出宫!”
凤瑶将幼帝牵入寝殿后,便开端让他在榻上歇息,目睹幼帝眉头一皱,又欲言话,她则先他一步陡峭出声,“明日还得早朝,征儿早些入眠。阿姐,彻夜在这里陪你。”
凤瑶神采微变,冷眼观他,并不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