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笺上的笔迹,的确是国师的笔迹,只不过这信笺上的内容,又是何意?
这话一落,目睹女童蓦地松了口气,她才稍稍将目光挪开,只道:“后院的山茶花,当真开得极其都雅?”
凤瑶眼角一挑,面色更加清冷。
这话一落,女童这才放心下来。
这天下之间,最惑人的是豪情,最无情的,自也是豪情,是以,放眼这天下之间,能当真因为相爱而走到一起的人,无疑是少之甚少,便是她姑苏凤瑶昔日极其信赖所谓的缘分,情窦初开,到头来,倒是当头棒喝,跌得鲜血淋漓。
“国师笔迹,想必长公主识得。”他缓道。
思路翻转当中,足下也稍稍放缓了下来偿。
凤瑶冷道:“好一番为国为本宫的考量之言,就不知摄政王这话,是否为真了。”
说着,轻笑一声,“毕竟,长公主浑身血仇,又得负担大旭江山,还得顾及皇上,是以,长公主许是得空为你的中毕生之事考量才是。”
而那浑身素白的颜墨白,正将目光落向不远处秋千上的女童,面庞俊然清雅,则也仅是半晌,他便回眸过来,望向了方才立在石桌旁的凤瑶,随即笑得温润,平和而道:“方才见长公主推悦儿玩儿那秋千,倒觉长公主有贤妻良母之性。”
凤瑶眸色一深,正如是考虑,女童似是已等之不及,仓猝扬头朝凤瑶灿笑,“娘亲,悦儿想去玩儿秋千。”
她这话也不深不浅,略卷多少未曾粉饰的冷酷。
一起过来,足下行得迟缓,待得踏入凉亭之际,才见凉亭纱幔纷飞当中,石桌上竟已摆了糕点茶盏,乃至另有几碟果盘。
“肺腑之言太多,倒不易让人信赖了。本宫之事,摄政王无需置喙太多,现在,本宫只问你一句,国师本日留信于你,信上写了些甚么?”
是吗?
凤瑶神采也更加的放缓了半许,而后微微抬手,推了推她小小的脊背。
花丛浮动,凉亭与秋千也相互配衬,不得不说,这摄政王府的后院,虽无半许之前花谨说的那般豪华成风之意,倒也实在是清雅新奇。
一时,凤瑶当即收敛住了面上的庞大,仅是再度放缓了嗓音,只道:“我并未活力,悦儿莫要担忧。”
“这里,便交给你了。”凤瑶默了半晌,才将目光从凉亭内收回,随即不深不浅的朝伏鬼叮咛一句。
颜墨白并未言话,仅是狰狞的指尖微微而动,随即从广大的袖袍中逃出了一张信笺朝凤瑶递来。
她按捺心神一番,兀自共同,待得快步行至秋千边时,凤瑶踌躇半晌,终归是将女童抱着坐在了秋千上。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逗留在女童身上的目光也微微而挪,先是朝身后的伏鬼扫了一眼,随即再顺势一挪,则见那浑身素白的颜墨白,竟已坐在了不远处的凉亭内。
凤瑶神采微动,抬眸之间,便见那小道的绝顶,公然有一片山茶花,且花丛当中不但有凉亭耸峙,还架着两架秋千。
凤瑶悄悄的观她,一时,瞳孔深处,也逐步漫出了半许暖意,唇角,也稍稍的勾了起来。
记得第一次入得这摄政王府,便见这王府当中,并无牡丹这些繁华的花种,倒是见得有很多茉莉或是别的,乃至颜墨白那厮,也曾说过他喜亲身脱手去种些茶树,再摘些茶尖,日子过得倒也安逸。而山茶花的种类,也非平常府邸喜好栽种的种类,那颜墨白则在这院内栽了大片山茶花,又是可有别的意义?
“娘亲推我,推我。”女童笑得欣悦之际,稚嫩的嗓音不住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