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半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缓缓踏步朝前,待刚踏入屋子,身后的屋门,便应时合上。
只何如,他面色还是如常,无波无澜,除了瞳孔略微泛出了多少幽远之色外,别无其他。
这话一落,他便垂眸下来,不再言话了。
凤瑶眸色微动,并未当即言话,待徐行站定在他榻旁时,才淡但是道:“本宫方才,不过是在想一些事罢了,并未过分发楞。”
说完,转眸朝小厮手中的洗漱之物扫了一眼,话锋一转,“将东西端出去吧。”
青桐怔了怔,踌躇半晌,随即领着小厮们恭敬告别。
她并未言话,心机幽远。
凤瑶面色微变,深眼凝他,待默了半晌后,才降落沉的道:“摄政王这话,说得倒是志气。只不过,本宫且问你,昨日在深洞里,若本宫脱手的力道极重,尚可一拳便将你毙命,如此,摄政王可还敢豪赌一番,不躲不避的硬受本宫一拳?又或是,当时你在深洞当中,本就是抱着求死的决计不躲不避,而非算准了本宫脱手的力道,从而孤注一掷的受得本宫一掌,用心逞强,惹本宫心软并救你一命?”
颜墨白缓道:“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不敷为题。”
凤瑶眸色微沉,对他这话倒也实在不敢苟同,只道:“虽是皮肉伤,但也让摄政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摄政王对本身的伤势如此的懒惰,倒是对本身狠得短长呢。试问,若如摄政王这般的皮肉伤都不敷为题的话,那在摄政王眼里,究竟如何的伤势才可值得一提?”
“长公主。”目睹凤瑶过来,伏鬼朝她唤了一声,只是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三字入耳,倒让凤瑶莫名发觉,这伏鬼的嗓音竟是比前两日要和缓半缕。
青桐顿时松了口气,仓猝在前带路。
“在微臣眼里,只要性命尚在,只要活了下来,那些皮肉翻飞乃至伤筋动骨之事,皆不敷为题。”他答得迟缓,嗓音平和。
说着,眸色在他面上流转,如此近间隔的打量,才见他面色还是透着多少惨白,但是那瞳孔当中,倒是微微带笑,腐败至极。
他嗓音极其温润迟缓,但是那不深不浅的语气,却透着几分未曾粉饰的淡薄与忽视。
昨个儿才从鬼门关外走了一早,今儿倒好,这颜墨白竟不如重伤之人那般衰弱而躺,竟是自个儿坐起来了。
凤瑶瞳孔微缩,悄悄观他,“待得摄政王手指能握笔之际,再写也不迟。”
而待炊事结束,已然中午已过,正这时,青桐俄然在别传话,喜不自胜,冲动喜然的道:“长公主,我家主子醒了,此际正要见长公主。”
这话,凤瑶说得极其直白。
凤瑶面色平寂,仍未言话,仅是朝青桐微微点了头。
屋内,一片沉寂安宁,无声无息。墙角的松神檀香,也微微的有些稠密,只是不知为何,迎入鼻间的檀香,如果细闻,不难发觉此中竟含有半缕异味,这异味,似与当日她在行宫被颜墨白气得晕厥并醒来后所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微臣昨日,有求死之意倒是真。但长公主昨日冒死将微臣救出深洞,并不眠不休将微臣带入府中强行医治,不知长公主此举,但是至心?”他缓缓出声,语气平和,但若细察,却也不难发觉他嗓音稍稍沉了半缕,连带他那双瞳孔,也按捺不住的深了多少。
凤瑶端着凉茶的指尖,微微而顿,瞳孔,也几不成察的深了半许。
思路蜿蜒,凤瑶朝伏鬼多扫了两眼,并未言话。
这身衣袍,还是浑身素白,并无任何纹路与款式。
一时,心底逐步漫出了多少惊奇,却未过分浓烈。
待统统结束,凤瑶才唤青桐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