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隔音很好,饶是如此,内里的雨声仍然固执地穿墙而入。噼噼啪啪,不止不歇,仿佛丛林里的枪弹声,使这个平常的夜晚显得伤害重重。
李漂亮起夜,黑灯瞎火没走稳,高山摔了一跤。
李漂亮没接,批示她:“你去隔壁搬条高椅。”
好不好?李漂亮恨恨地想,不好,不好,甚么都不好。
“为甚么啊?”
她摸黑到客堂,开了壁灯。客堂靠墙满是沙发,严厉规整地摆列着。茶几是最简朴的格式,上面空空如也。
李漂亮对付:“在找了。”忽地鼻子往前嗅了嗅,问:“甚么味?”
李漂亮收拢思路,看着她说:“不。”
她又到了厨房,不出所料,甚么也没有。餐厅壁橱里倒是有点东西,几瓶红酒,几包泡面。红烧牛肉味,陈玉兰舔舔嘴唇。
李漂亮笑着,没有说话。
转眼间,竟然全空了。
陈玉兰咽喉咙,“没有就算了,我出来洗了。”
陈玉兰闭上眼睛,热水澡后的舒缓成了困顿,很快她就睡着了,然后很快她又饿醒了。
陈玉兰换好裙子出去,李漂亮在寝室里,门开着,只亮着窗台边的一盏小灯。陈玉兰站在门口,往里瞧了瞧,李漂亮背对她站着,右边的手臂抬着,手上夹着东西。
“好不好啊,漂亮哥哥。”陈玉兰小猫一样眯着眼睛笑,“你承诺我,我必然会很尽力,很听话的。”
遐想到卫浴里不幸巴巴的香皂,陈玉兰想,这个套间还真是里外如一。洁净整齐到没有活力,仿佛方才被人掏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