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奥立弗从酣然甜睡中醒来，天已经不早了。屋子里没有别的人，犹太老头正在用一口耳锅煮早餐的咖啡。他匀匀缓缓地用铁匙搅动着咖啡，一边落拓地打着口哨。时不时地，只要楼下有响动，他便要停下来听一听，直待放心了，才又持续在口哨的伴奏下，像刚才一样搅拌咖啡。
“好聪明的小狗。好聪明的小狗。还真撑到底了。没有奉告牧师东西在哪儿。也没告密老费金。他们干吗要供出来？那样做绞索不会松开，也不会晚一分钟拉上去。不，不，不。好家伙。好家伙。”
这看来是某种表示统统普通的口令或者暗号甚么的。走廊绝顶的墙上闪出一团微小的烛光，一个男人的面孔从一个旧厨房的楼梯雕栏缺口露了出来。
“如何啦？”费金说道，“你干吗监督我？你如何醒了？你瞥见甚么了？说出来，小子。快——快！把稳小命！”
“是啊，真的，自从我分开故乡以来，就没睡过安稳觉。”
老犹太暴露大牙笑了笑，向奥立弗深深鞠了一躬，又握住奥立弗的手，说本身但愿有幸和他结为知己。奶名流们一见这风景，也都叼着烟斗，围了过来，用力和他握手——特别是他们当中替奥立弗接太小承担的那一名。一名奶名流极其热情地替他把帽子挂起来，另一名来得更是殷勤，竟把双手□□他的衣袋里，为的是省去他睡觉时掏空腰包的费事，因为他已经非常累了。要不是费金的烤叉大风雅方地落在这班热情小伙子的头上、肩膀上，这一番殷勤可说不准会献到哪儿去。
“敬爱的，你看到这些个宝贝了？”费金迟疑了一下，手放在盒子上，问道。
“在，他正在遴选手帕。上去吧。”蜡烛缩了归去，那张脸消逝了。
“啐，啐，我敬爱的。”费金突然规复了常态，把切刀拿在手里晃了几下，放回桌子上，仿佛想借此表白他拿起刀来不过是玩玩。“敬爱的，我当然稀有罗，我只是想恐吓恐吓你。你胆量不小，哈哈！胆量不小啊，奥立弗。”犹太人嘻嘻一笑，搓了搓手，眼睛却仍然不很放心肠朝那只盒子看了一眼。
费金如许那样叽哩咕噜地念叨着，骨子里说的都是一回事，他重新把表放回原处，又接连从盒子里拿出起码半打别的东西，以一样的兴趣抚玩着，除了戒指、胸针、手镯，另有几样珠宝金饰质地讲求，做工邃密，奥立弗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咖啡煮好了，费金把锅放到炉台上，站在那边，踌躇了一会儿，像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接着他转过身来望着奥立弗，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没有答复，叫谁看了都会觉得他还在睡觉。
“俩皮夹子。”奶名流答道。
“我还没醒。没有，真的。”奥立弗答复。
“啊。”费金脸上白了一大片，“它们——它们都是我的，奥立弗，是我的一丁点财产。我上了年龄，全得靠它们哩。大师伙管我叫守财奴，我敬爱的——不就是个守财奴吗，就这么回事。”
“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