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化作鸿都客,香魂应循住处来。”
“夜风进冷露,深宫泪沾襟。遥遥荒话草,蓦地倍孤零。”太君未及读完,已是泣不成声。缓缓道:“妾身老朽,轻易人间是因命当刻苦。现在面对松树,已惭愧难当;何况九重宫门,岂有颜瞻仰?屡蒙皇恩,各式安抚,真不知何故表达老身感激之情。但臣妾本身,不便冒昧入宫。只是暗自感到:小皇子固然年齿尚幼,但不知缘何资质非常聪明,迩来整天驰念父皇,急欲进宫。此实在是人间至情,深可为人嘉悯。这事望代为启奏。妾身命薄,居此荒落之地尚可,但是小皇子,实在委曲他了……”
这换衣太君自女儿身后,一向哀痛烦闷,无以自慰。她整天祷告佛主,愿早八天国,与女儿相聚。不久,果蒙佛力引渡去了西天。皇上为此又非常哀痛。时细姨子年方六岁,已晓得一些情面,哭悼外祖母,真是位借尽哀。祖孙相依多年,亲情难分。垂死之际,口中念念有词,几次念及这小外孙,确是悲戚不已。小皇子自此今后也就长留宫中了。
“嘉荫凋残秋风猛,弱草芳尽不堪悲。”诗中讲错之处,料是哀痛过分,方寸已乱而至,皇上也并不以此见怪。皇上不想别人窥得本身隐情,但那里粉饰得住?回想换衣初到时两人干种风骚、万般恩爱。现在只落得形影相吊,孤独一人,便感觉本身甚为不幸。他道:“当初太君不想违背大纳言遗言,才遣此女入宫。我本来应当对她厚待善待,以报答此番美意,竟迟迟未行。只可惜现在人失琴暗,徒作空言罢了!”皇上说到此处,感觉甚为含歉。接着又道:“所幸,换衣已生下小皇子,待他长大成人,老太君定得纳福之时。唉,但愿他能如太君所愿才好。”
时价小皇子睡中。命妇说道:“此番本当拜见小皇子,才好将详情奏复皇上。但念皇上尚在宫中专候覆信,恕不便在此久留。”便要告别。太君说道:“痛失爱女,表情郁结,苦不堪言,实欲与知己之人叙谈衷曲,以稍展愁怀。公余有暇,请务必常顾舍间,妾身不堪感念。忆昔日每次相见,皆为良辰美景欢庆之事。现在传书递柬依托悲忿,实非所愿。全怨妾身薄命,不幸遭此苦厄。亡女初生之时,愚佳耦即寄予厚望,祈愿此女为门庭增光。亡夫垂死之际几次叮咛妾身:‘务必实现吾女入宫之愿,切勿因我之亡故而作罢。’妾身也曾忧念,家中无有力后盾,愚女入宫后必受各种委曲。只因不忍违背其父遗言,厥后才遣其人宫。承蒙主上宠幸,愚女入待以后,获得万般垂怜,真是无微不至。亡女周旋于众妃之间是以而不敢不忍耐各种在理欺侮。怎料得朋辈妒恨,日积月累,痛心之事,难于倾述。终因积哀伤身,乃至惨遭大病,命归鬼域。皇上的百般宠嬖,现在反成痛恨之根。唉,不说也罢,这不过是我这悲伤孀妇胡言乱语吧了。”太君一阵心伤,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命妇将太君所赠礼品呈皇上御览。皇上看了,心想道:“这如果是临邓羽士探得了亡人居处而带回的钢合金锭,那有多好……”但如此胡想,也是无用。遂吟诗道:
“本来但愿光阴的流逝能使心中的哀痛逐步减少,岂料历
过了些日子,小皇子回宫。这孩子更加长得俊美了,竟不似尘凡间人,皇上天然更是垂怜有加。来年春季,册立太子,皇上心中极欲立小皇子为太子,但苦其无显赫的外戚作后盾;而废长立幼,又为世人所忌,恐反而对小皇子倒霉。遂撤销了这动机,只好不露声色,仍立了大皇子为太子。因而世人便有批评:“对小皇子钟爱如此,终究不立为太子,看来万事毕竟是有分寸啊泛博皇子母亲弘徽殿女御至此也感觉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