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康在旁感喟,“爹,您能快点吗?”
现在见到宣相大人此等谦谦君子的模样,徐大爷就是死都不敢真拿他当君子接待,只盼着他老父从速返来,替他壮胆,同他一块应酬宣相大人。
这停还是他口干不已,喝茶才停下的。
“那里的事。”
“那徐老之意呢?”宣仲安道。
徐大爷一喝好茶,就踌躇地看着宣仲安,“门生教的就是以上几本书,更多的,您看,您还想体味吗?”
“好,左相大人不愧为我朝仁相,对我们这些门生的环境也很体贴啊……”徐大爷感慨,又滚滚不断了起来。
徐大爷大声喊冤:“不是您说,只要他打我们家主张,一句准话都不要跟他说吗?儿子只是遵……”
徐大爷被他父亲看得烦恼得一揉脸,硬着头皮朝浅笑着看着他的宣相看去,“仅是如此?”
这徐府中有人久仰他大名,但从未见过其人,此时他来徐府,背后里偷偷看一眼,人没看着,他带来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保护倒是看了个遍,末端连脸都来不及羞红,脚一退就跑了。
“我这不就上门来请了?”
徐阁老被他一句话,梗得圆圆胖胖的脸就红了。
宣仲安转头跟徐阁首道:“宣某算是明白您家是如何在群狼环伺之下,还活得跟如鱼得水一样了。”
宣相坐了大半个时候,算是把徐大爷现在讲授的林立学院体味了个大貌,连林立学院之前早上扫院子的老长工的名字都记着了,那老长工叫三伯,就是不幸,三个月前死了,现在顶替他扫院子的是他的孙子,叫小三子。
许双婉颔了下首,笑着看着她回身,正要昂首跟采荷说话的时候,昂首的她俄然面前一黑,又看不见东西来了……
礼部当典客?那可不就是仰着脖子唱和的?
“使得。”
前两天,他还跟宣大人说,他们家垂须生性松散,是书院为人师表当中最刚正不阿之人,这话瞎得,现在骗鬼鬼都要不信了。
宣仲安看中的人是徐大爷的好书,但也只是一介穷墨客,日子过得贫寒,名声也不显,徐沫鸿都不知此人是如何入了宣相的眼的。
见他们出了门,总算走了,许双婉忍住了笑,这才叫了人过来叮咛事。
“那你觉得如何?”
是少招人眼些了,但御史台那群嘴毒心狠的会把他这个碎嘴皮子拆了吃了。徐阁首憋着脸,瞪了宗子一眼。
虞娘笑着道:“那我现在就去吩吩上面的人。”
“此人是我外祖临终前为我发起之人,我外祖与他有过几面之次,道这位大人读书万卷,也行过万里路,是可贵的言行合一之人,”宣仲安笑了笑,看向徐沫鸿,“我传闻这位施之省施先生称您为恩师?”
徐大爷头一次应酬宣相大人,有点严峻,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打着哈哈,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哼哼叽叽找不到正题,宣仲安跟他说了几句,跟徐家这位不在朝为官,但官腔打得极其利索的大爷道:“徐大爷,本官有句话想跟你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消了,等一会我畴昔接他们,路过园子我想坐一会,让他们在园中多耍两招体术,你让厨房多筹办两桶热水。”
他之前有次去了衙门找他父亲有闲事,正巧看到宣相大发雷霆的模样,那等情状徐家大爷见过一次,毕生难忘。
宣相以往的玉面阎罗的名声,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话一落,就被他爹毫不包涵地敲了个板栗。
他本来还想帮着宗子在吏部挂个职,这下可好,别想了,还是想想礼部那边的干系罢……
他虚应着。
宣仲安点头不已。
施之省此人重情重义,但也是以被昔日的朋友叛变重伤过,是以被害得家破人亡,厥后徐家救他于水火,把徐沫鸿当了恩师,也就是半个父亲,徐沫鸿自是也要为他着想一二,而宣仲安一开口,徐沫鸿就已经把这事定了,给宣相宗子发蒙之事,于施之省来讲无益有害,这时候见宣仲安还问,他点头道:“想给你宗子当发蒙教员的,老夫敢说,这京中非论是大儒还是名师,都在等着你上门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