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承恩,且不知今后她又要承了谁的恩,无声嘲笑,娇娘微不成察的摇了点头,把盖在腰间的暖褥掀了开去,软声道:“今儿既不消去前院存候了,我倒是得了安闲,随我去五姨娘那走上一遭吧!也有日子没有相见了。”
银宝和金宝素知主子的心机,不由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服侍着娇娘起了身,净了面,细细的涂了一层香脂,又匀了一层薄薄的海棠珍珠粉,把前些日子太夫人赐下的红底锦簇团斑白狐皮大氅裹了身,这才施施然的去往了南院。
“我的金饰匣子都要合不拢了,偏生姨娘还惦记取。”娇娘嘴边衔着笑意,口中虽是这般说,可小娘子爱俏,又焉能不喜。
“你啊!一天就想着吃。”穿戴桃粉色绫袄的丫环撇了撇嘴角,脚下的法度倒是加了快,赶往了临水阁,免得食盒里安排的炊事降了温,最后让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遭了殃。
既提及了承恩侯府的几位娘子,少不得要提一提这个九娘子,在府里娘子们隽誉远扬的今下,这九娘子倒是蒙上了一层奥秘薄纱的存在,外人只道这承恩侯府的九娘子是承恩侯五姨娘所出,闺名唤作牡丹二字,奶名倒是娇娘,夙来在府里是个得宠,从不等闲见客,旁人暗里里免不得猜想一二,晓得这九娘子怕是承恩侯府里的一朵金牡丹,金贵着呢!只等着长成了待价而沽。
娇娘今儿个也没故意机与这二个小丫环说些甚么,只叮咛了身畔的银宝打赏了碎银子,便让她们回了去,待二人一走,听不见响动,娇娘便嘲笑了起来,伸出柔滑的手指着那食盒道:“给我仍的远远的,打量着我不晓得她内心的那点子猫腻不成,不过是平国公夫人来罢了,只当我想攀那高枝不成,当我的眼皮子跟七娘子普通浅呢!”这娇娘委实是色彩生的忒好,便是一副起火的模样亦是一副宜嗔宜喜俏模样,让人瞧着内心免不得软的一塌胡涂,恨得捧在手内心哄着才好。
“话虽是如此说,可到底是意难平。”娇娘微微一叹,外人皆笑承恩侯府嫡庶不分,笑她们这些庶女心比天高,可谁又晓得她们的难处,凡是能生养在别的府邸,她们如许的出身又怎会不安守本分,可偏生她生在了连东门前的石狮子都是不干不净的承恩侯府中,想要干清干净挺直了腰板的走出那一道门,就得在这府里争上一争,争一个出息,亦是争一条活路。
银宝内心微微一叹,知她主子的脾气,免不得哄劝道:“主子既是明白,又何必动那怒呢!真若气坏了身子且不是得不偿失。”
可就这般,也让第一代的承恩侯尝到了长处,使了大把的银子请来教养嬷嬷,愣是把几个孙女从那烧火丫环改革成了秀美才子,又凭着贵妃娘娘的势,个顶个的嫁进了她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公侯之家,甭管是续弦还是侧室,承恩侯府打那今后再这皇城脚下却站稳了脚根,积年累月下来,历代的承恩侯倒是把家学贯彻到底,只求财不求势,惹得外人皆知承恩侯府别的拿不脱手,养女儿倒是养得一把妙手,说来也怪,这承恩侯府打出了那贵妃娘娘今后府里的小娘子是一个赛一个美艳,愣是仰仗着美人一步步保持着现在的繁华,虽是让有秘闻有军功的人家瞧不上眼,可到底也要给上三分薄面,然,这一代的承恩侯府在京中更是以风骚佳话立名,可惜委实不是甚么隽誉,用外人的话来描述承恩侯府,只要六字,男荒唐,女香艳。
所谓男荒唐,指的是承恩侯府儿郎的情、事,女香艳,指的则是承恩侯府娘子最擅以色事人,以艺娱人,而现在待字闺中的几位娘子更是艳名远播,只待等人摘取。